宋芸娘吃惊地看着父亲,没有想到一向宽厚的父亲居然会对萧靖北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她面现愤愤之色,萧靖北却不急不缓地说:“宋大叔言过了。我们两家在张家堡俱是一样的身份,谈不上什么贵人,更没有什么高攀。若真有高攀,也只是我高攀了芸娘,我家中有老母小儿,负担重……”
宋思年冷笑一声,“你倒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你又怎么敢求我将芸娘许配给你。”
宋芸娘忍无可忍,气恼地叫了一声:“爹——”
萧靖北却淡淡笑了,他诚恳地说:“宋大叔,我虽然现在不名一文,但我对芸娘的心是真真切切。我与芸娘两情相悦,如若宋大叔愿意将芸娘许配给我,我愿意一辈子珍爱芸娘,照顾芸娘,尽我所有的能力,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
宋芸娘侧头痴痴看着萧靖北,眼中泪光闪动,心中感动莫名。宋思年看看芸娘一副小女儿的痴情之态,心道:罢罢罢,女大不中留,女儿养得再大,也终是要找一人托付终生,这萧靖北虽然背景复杂,家境困难,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好男儿。他又看看挺直腰背跪在自己面前的萧靖北,英俊的脸上表情真挚刚毅,坚毅的目光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暗叹一口气,已有些肯了,只是面上仍有些挂不下面子。他想了想,又沉声道:“萧四郎,你可知道我家情况有些特殊,我家芸娘之所以拖到今日未婚配,并不是没有人求亲,而是……”
“而是芸娘的夫婿要继承您的军职。”萧靖北见宋思年沉吟不语,便从容地替他说了出来。
宋思年有些惊讶,“你知道?”他瞪了一眼芸娘,心中暗气她倒是向萧靖北坦白得彻底,便故意刁难道:“那你能否做到?”
萧靖北轻轻笑了,他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春风,吹化了寒冰,吹暖了大地,带来了一片花红柳绿。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宋思年,“此事我已和芸娘商议过了。宋大叔您刚过不惑之年,离卸去军职还有一二十年,到时候,若荀哥儿有更好的造化,不能继承您的军职,我和芸娘的儿子必会将您的军职继承下去。”
宋思年有些愕然,想不到令自己焦头烂额、夜不能寐的为难之事,这小子居然给出了如此轻松的解决之道;想不到芸娘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居然和这小子商议到了这一步,害得自己白白担心,枉做小人,果真是女生外向!他心中又气又伤心,却也有些欢喜,定定看着并肩跪在面前的这两个人,终是软了下来,轻声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既然两情相悦,我也不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只是你们以后好自为之。此时情况特殊,定亲之事宜早不宜是,这两日便快快定了吧。”说罢,又是一声长叹,只觉得又是感慨,又是欢喜,又有些怅然若失。
宋芸娘和萧靖北对看一眼,二人眼中均是惊喜,萧靖北刚才经受了宋思年的一番刁难,虽然佯装镇定,可实际上已是全身冷汗连连,此刻听闻宋思年松口,感觉如沐春风,他欣喜若狂地说:“多谢,多谢宋大叔,我,我这就回去准备提亲。”
宋芸娘忍不住轻轻扯了扯萧靖北的衣袖,羞涩地说:“急什么,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就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