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走在前面，感觉到后面敌意的视线，不屑的扯扯嘴角，她算什么东西，以前跟在她一边，对她指手画脚，不就仗着家里比她有东西，今年可不比往常。
她摸了摸怀里的重量，得意的笑了，今年过年每人一套新衣裳。
来到集市，这还是五妹跟六弟第一次赶集，看哪里都觉得新奇，三妹四妹充当小导游，跟他们讲，悦耳的童音，惹得别人频频主意。
这一家可真幸福，人口多还和气，路人羡慕的想到。
六弟看见了卖糖葫芦的，他吃过，二姐买过几次，看见了他嘴馋了，站在那里不走。
赵菊香拉着他，感受到手下停住，她低头问：“看什么呢？”
“大姐你看！”
赵菊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个人扛着糖葫芦叫卖，旁边危了一群小孩子，奔着跳着说要最大的那串。
五妹也轻轻的摇晃着赵菊香的手，“大姐买点吧，我好想吃。”
徐婶看着孩子馋的紧，遂说道：“给你们买”。
东家可说了，孩子要什么尽量买，赵菊香本来想说一人一串太贵了，可是看着他们开心的模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卖的东西很多，可是想要好的就要挑，花生瓜子这些都要买，家里人多还要多买一些，窗纸春联徐婶和吴婶两人在挑，爆竹也要。
赵菊香看着银子不停的出去，心疼的话都没有说了，整个人提不起兴趣，只是过个年这么浪费，桃子高兴，她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碰到黄氏，赵菊香低着头没注意到前面有人，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
黄氏也不想找晦气，当看到赵菊香手里提的东西一下子脸色都变了，她知道这些不便宜，因为她也问过，七七八八大概要一两多，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当看到徐婶瞿婶吴婶，甚至是大山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脸上的伪装再也隐藏不住。
“哟，买的可真多，这些下来五两要吧？可真是有银子，我们这些人可是三两都够用一年，你们逛一次街可就要花费一年的用度，可真是大手笔，我说赵菊香你怎么不省着点。”
赵菊香脸色有些难看，“我们还赶时间，不多说了，有时间下次聊。”
黄氏一把拉住她，“我说你走什么，话都没说完一个村的，见见怎么了，还是你怕我说你一个被休的弃妇回到娘家，粘着小姨子，吃的住的，连穿的都不放过，你可真有脸，哈哈哈……”
这番话引起路上奇怪审视的眼神，不一会儿就有人对着赵菊香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
吴婶在一旁，看的心急，“这些话不可别乱说，我们好好的要你插什么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羡慕嫉妒，才说话酸溜溜的！”
被猜中心思的黄氏脸色有些挂不住，一个卑贱的下人居然也敢这样对她说话，她实在是想出口恶气。
可是镇里就这样大的地方，黄氏堵在这里找茬，很快柳氏和虎子娘就往这边走过来，并且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为难一个孩子做什么，大家都看着，要是笑话了去多不好，黄氏你说是吧！”
“虚伪，哼！”
黄氏见状哼了一声就走了，虎子娘看着赵菊香说：“这人眼红着，阴阳怪气的你别放在心上。”当看得她手里提的东西，“难怪她找你们麻烦，她想加入我们卖酸白菜，可是桃子根本不要人了，这不记恨着。”
赵菊香没在说什么，倒是徐婶看着她的背影骂了一句“泼妇”。
“以后你看见她不要留情面，不然看着你老实好欺负，专捡软柿子捏。”。
柳氏也建议，她了解黄氏的为人，以前赵李氏就这这样默不作声，才让黄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赵菊香一路心思重，回到娘家有人说闲话，她也知道，说不难过是假的，她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桃子的，家里还有一群小孩子，她再这样吃白饭实在不好。
桃子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纸包，惊奇的看着，一样一样的拆开。
什么都没有见过，可是一样样打开以后，仿佛有种错觉，在不同的时光，同一地点，外公也是把过年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对着她逗，那苍老熟悉的声音还在回荡，“这是贴大门上的，门神，邪祟不敢放肆，不敢进家门，这是我自己写的，青青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笔下苍劲有力，虽然她看不出来哪里好看，但还是捧场的拍手，“外公真了不起。”
桃子嘴角苦涩，仿佛还能听见外公爽朗的笑声，她吸吸鼻子，害怕一屋子的人看见她失态，低声说了一句“我去外面看看。”
一屋子孩子都没在意，高兴的拆着，朱二柱一直把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当看见她眼中的落寂，心中一痛，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而落寂。
抬头看天，除了白云什么都看不到，阴天天气，冷风吹散，她想起过逝的外公，工作以后再也没有回过老家，只是听妈说舅舅的哪个孩子又结婚，哪个舅娘又做奶奶，可是没有人再提及外公。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在他们遗忘之后只要她一个人记得。
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宽大的身子在她身后有力的心跳，她没有出声，朱二柱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
良久她说：“人要是不长大多好。”
身边的人就不会离开，也不会因为一些人的出现关系发生变化，一直这样多好。
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