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灵风的手搭上薛明扬的那一刻,她所有的表情便都消失了,面色沉静如水,甚至于,薛明扬感觉,她的呼吸都平缓了下来。
灵活的双手解开外袍的衣带,因为是在家里,所以衣带系的很松,一挑就开。
外袍从两边分开,下面是雪白的中衣,楚灵风毫不犹豫的往上挪了一点,解开中衣位于身侧的系带,露出薛明扬赤裸的胸膛和腰腹。
虽然薛明扬顺着楚灵风的意思躺上了床,但心里还是一直在嘀咕,他总觉得,楚灵风虽然现在是已婚身份,但事实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面对一个男人,即便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也应该会有一系列诸如害羞,不好意思,紧张之类的情绪吧。
即便楚灵风比旁的姑娘冷静些,能装些,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吧。更何况,薛明扬自觉自己的男性魅力还是相当大的,虽然被说的弱不禁风,似乎走一步咳三声,但是衣服脱了,还是相当有看头的。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而蛮不讲理,要是说楚灵风在刚才还有那么一点娇羞的感觉的话,这会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心若止水,波澜不惊,特别是手,那应该只是一双妙龄女子的芊芊素手,却轻抚在他胸膛,稳定无比。
薛明扬不由的挑了挑眉梢,来了一句:“怎么样,满意你看到的吗?”
薛明扬敞开的衣服下,是结实的胸膛,虽然瘦,但轮廓分明的肌肉却线条流畅,让他劲瘦的身体看起来充满了力量。他自信,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作为你的妻子,我很满意,手感很不错。”楚灵风淡淡道:“但是作为一个大夫,我很不满意,肌肉太结实,这无论对我检查还是施针,都会带来一些麻烦。”
说着,手指搭在薛明扬的颈侧,微微的用力按压,随即一路往下,从肩膀,到胸口,再到腹部……
薛明扬饶有兴趣的看着楚灵风与平日不同,那一张严肃认真仿佛真的是神医一般的脸,他如今在等着看楚灵风还能继续往下检查么,还能这么淡定吗?
终究是个姑娘家,薛明扬就不信了,难道楚灵风还能比他一个男人脸皮还厚?
不过遗憾的是,楚灵风的检查在薛明扬的腹部便戛然而止,可原本平淡的脸色,却是不知何时深沉了起来。
“怎么了?”薛明扬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略撑起身子:“这就检查好了吗?我这身子……如何?”
楚灵风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还没有,但是,我觉得你如今着急要紧的,似乎不是能不能人道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
薛明扬的身体察觉不到的紧绷了一下,随即勉强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楚灵风道:“其实,不是弱症,而是在胎中被人下的毒。薛明扬,你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命大了……不,不是命大,你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医术极高的人,全靠这个人将你体内的毒素压制,所以才能至今无事。”
薛明扬的身体一贯不好,从小到大请了名医无数,但是却从未有人说过他是中了毒。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心里有数却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豪门世家谁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从娘胎中带的毒,这事情若是追究起来,还不知道会带出多少隐秘往事。
在楚灵风说要给他检查的时候,他也只觉得,一个年轻女子,能有几分能耐。却没有想到,将身体舒展开面对一个大夫,这几乎是一件藏不住秘密的事情。再多的掩饰,也能将粉饰的这一层面纱撕的干干净净。
而楚灵风半点也没有和薛明扬玩笑的意思,面色深沉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有数,这事情,他是知道的。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我低估你了。”薛明扬短促的笑了一下,随意的拢起衣服撑起身体:“我从小到大,神医看了无数,能够一口说出我中了毒的,你是唯一的一个。而且,你说的很准,我这毒,是在我母亲孕中便有的,能活着出生,便是我命大。”
薛明扬说着话,眼中有一丝恨意,叫楚灵风不由的问了一句:“你知道这毒是谁下的?”
夏美雪孕中被人下的毒,那自然不是针对薛明扬,要么,是夏美雪的仇人,要么,是薛家的仇人。而无论是哪一种,对一个孕妇下毒,残害未出生无辜的孩子,这都是令人不齿的一件事情,这人绝对不会是好人。
“我不知道。”薛明扬长长的呼出口气:“但我知道,娘生下我后,花了无数心血才保住我的性命,而且,因为这毒,日后也不能再有身孕。而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我爹,那个曾经受了我娘天大恩惠的男人,却因为急着想要一个健康的子嗣,一个又一个的迎娶侧室。若非因为薛家家规森严,他不敢起忘恩负义的念头,现在的薛府里,我娘一定连一个虚名都不会有。”
在这个分不清敌人朋友的宅子里,薛明扬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番话,甚至是表露过这样的情绪。连他体内的毒,都一直隐藏着无人得知。
可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也并不算熟悉的楚灵风,却一气的都说了出来。
那些一直压在心里的,不服,委屈,愤怒,怨恨……薛明扬直到说出来后,才察觉到刚才自己的失态。
但楚灵风只是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我懂。”
“你懂?”薛明扬抬眼看了楚灵风一眼,随即嗤笑一声:“也是,我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