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咆哮声呼啸而来，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将莫七震飞而退，后背砸在柔软的透明气泡上立刻又弹了下来。在这个空间，莫七一丁点力量都无法动用，简直和一个婴儿没有区别。倘若渊主要杀他，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死境众生之一，你有什么资格？死境的未来也是你可以揣测的？”
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莫七可以想象对方此刻的愤怒。一个轻易就发怒的人，必然性格暴烈，也许转眼间就会将自己抹除。但是他并没有退缩。
“第二个问题，请渊主回答。”
渊主更加愤怒，“你真不是一般的有种！我还从未见过有谁敢这样面对我，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死？”
“怕啊！但这是两码事。我回答了你三个问题，你却扯皮，就像是做生意，我货都给你了，钱你却不愿意掏。不仅不愿意掏，还威胁要杀了对方，你说这是个什么理儿？”
莫七振振有词，对方却忽然沉默下来，过了那么一小会儿，忽然一阵大笑传来。
“好小子！竟然将和本主的见面说成了做生意！银月说你与众不同，我本来一直都不信，但现在我有点儿信了。杀神祭酒你知道么？”
渊主忽然和颜悦色起来，这态度的转变让莫七大感意外。
“之前听银月提过。”
“嗯。这次的十祭杀神诀，你本来是表现最好的，只是你刚入死境，威望不够，人气也不足，若是让你成为牙神，很难服众。”
“牙神不是要挑战的么？难道裂颅复活之后将幻之牙神击败了？”
莫七好奇地问道。
“这算是第三个问题么？”
渊主忽然反问，莫七立刻闭嘴。
“哈哈哈，当然不算，我也可以告诉你，幻之牙神乃是死境元老，他留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够久的了，本来这一次就是要借着比赛更替一下而已。他自己离开了。”
“离开？去哪了？”
“看起来，你对他很感兴趣啊？”
一道冷光再次射来。
莫七心下一跳，随即朗声道，“不是我对他感兴趣，而是他对我感兴趣。三番两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倒是想知道是为什么。”
“不管是为什么，现在他已经离开了，你也不需要再为此烦恼了。我们言归正传，杀神祭酒从死境运转以来，就一直空缺着。我一直再等那个合适的人到来，可以掌控调度十祭力量的那个人！小子，你很有才能和潜力，我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见你站在那个位置上！”
这一次，是透着期待的炙热之光。
“我觉得您还是没有诚意。”
“哦？”
“我问的是死境的未来，而您却一直再说我的未来。”
透明气泡的空间再次沉默下来。如果有人的话，一定会觉得莫七太不识抬举了，但是他从来不需要别人抬举，他有自己的坚持。
“你心里有憎恶着的东西么？”
渊主忽然反问。莫七顿了一顿，“有。”
“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和这里所有的人一起，将心中的憎恶抹除！这是我能透露给你的极限。”
莫七心中叹息一下，果然和自己的猜想差不远。死境的存在并非是简单的，它根本上就是一种势力的积蓄，也许过不了太久，这股势力将会席卷整个世界！
“第三个问题！”
略显不耐的声音压迫而来。
莫七顿了一顿，犹豫了又犹豫，然后直视那道冷光，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来。
“银月……和曾经幽凰族的公主幽衣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
怎样的关系……的关系……
声音回荡在气泡之中的时候，那道冷光却像是忽然凝固了。就在莫七翘首以待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一股崩裂一般的颤动忽然在整个气泡空间爆发而出。
他的视线中满是碎裂如蛛网一样的痕迹，整个空间陡然间天旋地转起来！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的你！去死吧！”
空间爆发出剧烈碎裂声音的时候，莫七就感觉大脑忽然一阵锥心的刺痛袭来，紧接着就跟随着碎裂的空间旋转间失去了意识。
啊！
一声急促的惊呼忽然打破了此刻寂静的氛围，流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望着盘坐在盛大白莲之上的绝美女子。
“少宫主，怎么了？”
淡淡的薄纱难掩如雪一般的肌肤，纯白的长发盘起螺式发髻，那张让人不忍移目的倾世容颜上却是汗珠滚滚。就连呼吸也都如此急促。
清冽的眸子透着一些惊慌和不安，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再次闭上眼睛，双手拈诀，忽而一阵清风拂来，拂动莲瓣，也拂去女子脸上的汗水。
刚才是怎么了？
她心中轻轻问自己，明明一直专注修行，为何却在一瞬间窥视到了他？而且还是那要命的一瞬间？那股绝对掌控和毁灭的力量足以撕毁他！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呢？
她的心湖已经乱了。就算全世界都崩溃，她也可以安静如莲，但只是他的一个瞬间，她就败了。刚才那一个瞬间的投影，应该就是佛宗的心相。心之所相，是劫也是魔。
莫七，你在哪呢？你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折磨？我知道你有别人难以承受的勇气和坚毅，但你，要活着啊！
一点破，全面破。好不容易修出来的宁静心世界完全被那个人所占据，全面崩溃。再继续下去，也只能是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