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忽而担忧地看向天岚,“本王召太医给你看看伤势。”
她这幅样子,衣衫凌乱破碎,发型凌乱,面色疲惫,全身酸软,不像是被严刑拷打过的,倒像是……
君羡羽,你个qín_shòu!
远在离恨宫的二公子缓缓打了个喷嚏,琢磨着,难道是那个女人开始想他了?
“不用了。”天岚扯出一抹疲惫的笑意,“我休息一晚就好,殿下,你怎么知道我在二公子手上?”
天岚的推辞,更让奕王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是他唐突了,毕竟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孩子,被别人……
这丫头虽然聪明,大胆,但毕竟也只是个女人,经历了那种事,她没有自尽,已经是难得。
“这个。”奕王伸手,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朵略显干枯的野百合,已失了芬芳。
残败的花瓣山,站着些许暗红色的血渍,早已干涸。
天岚直起身子,从奕王手上取过那朵花,拈在指尖,细细打量。
这朵百合,正是当日君羡羽大开杀戒之后,留下的。
“杀人留花。是君羡羽的习惯。”奕王淡淡地道。
天岚素手蓦地一抖,手中的野百合落地,无声无息。
杀人留花,也是君越的习惯……
“很变态的习惯是吗?”奕王以为天岚被吓到了,“这么美的东西,何必让血腥去玷污?”
天岚扯了扯唇角,想陪一个笑意,却笑不出来。
仍旧记得,当初的她,也是这样问君越:“这么美的东西,何必让血腥玷污?”
君越一笑而过。
“已经没用了,既然你不喜欢,毁掉罢。”
睹物思人,奕王观察着天岚的神色,以为天岚想起了,这两日君羡羽加注给她的痛苦回忆,于心不忍。
扬手,一道风刃打向那朵已经枯萎的野百合,天岚下意识伸手去挡。
风刃打在她的手背,刹那间,鲜血淋漓。
奕王色变,猛地起身,一个箭步过来捉住天岚的手背,淡漠的男子有一瞬的紧张,低斥:“你做什么?”
天岚被他这一声低喝惊醒,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了。
“留着吧。”天岚淡淡地挥开他的手,捡起那朵花,“有些东西,留下当做一个提醒也好。”
她手背上鲜红的血,滴在本就染血的花瓣上,鲜血掩盖花朵的纯洁,增添一份诡谲。
奕王清秀的眉宇拧起,点了她手臂上的穴位,暂时止血,缓缓劝道:“有些事,忘了便忘了吧,人得往前看,何必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
他以为,天岚想以此记住君羡羽对她的伤害,在他看来,跟本没必要。
天岚一笑,不语。
奕王轻叹,不愿看她沉浸在悲伤之中,便转了个话题:“你怎么会被他绑在那里?”
废话,不绑在那里怎么方便你去救?
其实她想说,应该吊在悬崖上更有真实感一点,但深更半夜的,那个地方容易出意外。
“阶下囚而已,不绑那里,难道他会让我住他寝宫吗?”天岚对他翻了个白眼,开玩笑道。
她就说二公子怎么敢把她一个人绑那儿,当时她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万一出点什么事。
原来那傻缺一直守在暗处,要不是奕王扶了她一把,引得二公子捧醋狂饮,她还不知道。
不过这话要让二公子听到,一定会掐着她脖子狂吼嗷。
连老子你都睡过了,更何况一个寝宫嗷!
奕王被她逗笑了,他以为她会沉浸在伤痛中,没想到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有没有想过,找个人,照顾你一辈子?”奕王蓦地执起她的手,认真地问。
天岚瞪了瞪眼,哑声,奕王殿下,你的思维什么时候,也这么跳跃了?
“本王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是想有一个人,与本王共享这盛世河山。”奕王一字一字,说得异常认真。
天岚更讶异了:“殿下,你在跟我开玩笑?”
她回忆下,他们见面一共没几次,还都是为了利益,他喜欢上她了,没可能吧?
而且,当日在春风楼,这位仁兄明明信誓旦旦地劝告二公子,身为帝王,要冷血无情,不能被感情左右。
“你虽是女儿身,却有治国经世之才。”奕王诚恳道,“且若你当皇后,也可以避免外戚夺权的忧患。”
因为她跟娘家关系不好,是吧?
她就说,奕王这样的人,外表淡漠疏离,内心腹黑深沉,怎么会随随便便爱上她,太天方夜谭了。
天岚心中冷笑,原来,她的婚姻,在他们统治者眼里,始终都是巩固权力的筹码。
“殿下,我与太子已有婚约。”天岚不动声色地拒绝。
“婚约可以解除,这本来就是本王答应你的条件。”奕王盯着她的脸,“况且,本王说过,不在乎你的过去。”
天岚从奕王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头发凌乱,一身狼狈,很想被那啥过的样子……
难怪她总觉得,今日奕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靠,二公子,你编的狗血乌龙剧!
她就说,他怎么这么有兴致,让暗卫操练了她整整一天。
靠!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面孔,道:“殿下,其实我并非清白之身。”
天岚心中把君羡羽压在身下,强了千万遍,她的清白啊……
丫丫的,君羡羽,你死定了!
“本王不在乎。”奕王清淡的眉眼,划过一抹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