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移到天岚身上,她终于抬起来眼眸,开始打量贵妃。
九层高台,层层而上,最高的那一阶上,金色的龙椅散发的威严肃穆的气息,龙椅之上,空无一人。
视线往后,只见一排珠帘静静悬挂,将一袭明黄色凤袍的贵妃,挡在帘后。
此时的贵妃,不似那日天岚在房顶上所见的娇媚,珠帘遮掩,看不清容颜,但天岚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华贵与威严。
天岚心中冷笑,分明只是个贵妃,却胆敢身着凤袍,垂帘听政,还真是有恃无恐。
“大胆刁民!”贵妃身边的小太监上前一步,尖喝,“见到贵妃娘娘,为何不跪下行礼?”
天岚但笑不语,更是没有任何动作。
奕王眸光微寒,悄悄对天岚使了个眼色,叫她听命,不要因此给贵妃找茬的机会。
天岚仍旧不为所动,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皆觉得天岚不懂礼数。
奕王清冷的眉宇几不可见地拧起,旁边的龙腾忍不住朝天岚这边靠了靠,伸手想要轻扯天岚的衣袖提醒她。
“因为……”天岚英俊的容颜上,扯出一抹清浅的微笑,灼灼的目光,直视珠帘后的贵妃,“在下是这天底下,唯一能救皇上的人!”
她这话一出,龙腾还未来得及伸出的手,僵在身侧,饶是那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大臣,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少年的口气,未免太嚣张狂妄了些!
那些大臣不知内情,也只是感叹,但奕王和龙腾却大大地汗了一把。
奕王面色清淡,看不出任何表情,龙腾垂下头,以遮掩自己面部抽出的肌肉。
一个半点医术都不会的人,也敢如此大放厥词,她也不怕闪了腰!
“可笑!”左相楚青山从另一边的首位上,站了出来,大步来到天岚面前。
“太医院的众太医,皆是从成千上万的医者中,层层选拔上来,医术高深,天下人皆有目共睹,且他们从医多年,经验丰富,哪是你一个只会些皮毛医术的黄毛小儿可比?”
楚青山怒瞪天岚,不知为何,第一眼看这少年,就让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却总令他坐立不安。
一直到刚才,他都在努力回忆,可以就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
奇怪,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少年,产生这种感觉?
大臣们纷纷颔首,如此年轻的少年,纵然会些医术,纵然治好过几个人,又哪里比得上德高望重的太医呢?
龙腾心中摇头,这左相可说错了,她哪里是会些皮毛医术啊。
她分明是连皮毛医术都不会!
好不好?
天岚将众人的神色皆收入眼底,对于楚青山的质问,她只一笑:“那他们还是没有治好皇上的病。”
众臣被这个嚣张狂妄,一针见血的少年弄得哑口无言。
似乎……
她说的,也是事实。
楚青山被他怒火狂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只手指怒指天岚:“你……”
“御医不行,难道你行?”总算还是贵妃理智,冷冷地瞥了天岚一眼,把问题又抛给了天岚。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天岚笑得自信而随意,知情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放肆,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岂容得你亵渎?”贵妃就等天岚这句话,立刻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天岚打入深渊。
气氛,瞬间紧绷,贵妃的否决,让大殿内的温度降到冰点。
“母妃,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让父皇这么躺着,不如让神医是是看,总是多一分希望。”
奕王清清淡淡的嗓音在金銮殿中响起,如同在火爆的空气中注入了一泓清泉,空气中的火气骤降。
“她先是说,天下只有她能救陛下,现在又说要试一试,岂非是自相矛盾?”
楚青山也反应过来,反唇相讥:“王爷带这样的人来,还大闹金銮殿,存的是什么心思?”
右相这话,说得就严重了,青云国皇嗣凋零,只有太子和奕王能继承皇位。
如今陛下昏迷,太子重伤,让人不得不怀疑,奕王是想找个人谋害皇帝,而后趁机取而代之。
这个罪名,说得大了,可是谋朝篡位!
所有人都安静了,珠帘后的贵妃,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地瞧着楚青山,也不知她是高兴楚青山帮忙扳回一局,还是怪楚青山给她儿子冠上这样的罪名。
对于楚青山的质问,奕王眸光淡淡,面色淡淡,平静得好像楚青山说得人不是他。
此时,贵妃也已恢复了她那高贵威严的神情,对着金銮殿内尚未退出的御林军,冷声下令。
“来人,将这个欺君罔上的神棍压下去,打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这种酷刑都出来了,贵妃也是怒到极点。
“是!”御林军举剑逼近,却被奕王扬手间的一道罡风推开。
龙腾刚想动手,看到奕王的动作,又默默地退了一步。
他目前处于中立的位置,还是不要贸然出手为好。
“奕儿!”贵妃怒喝。
奕王眼眸微抬,眉目中,一片清淡,丝毫没有将贵妃的怒火放在眼里。
先前站出来帮天岚说话的那位老臣,见势不对,再一次站出来开口道。
“既然娘娘和神医各执一词,那不如,便让这位神医与宫里的御医比试一番,若是神医胜了,便让神医为陛下医治,反之,就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