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缓步踱至窗前,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草原,广袤的原野一目了然,不像某些人的心,阴沉狠辣且满布陷阱和诡异。
“都说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其实豪门富户中又何尝不是处处杀机呢?我们绞尽脑汁,我们殚精竭虑,求得不过是一份安稳,却终究不可得。”她转身看向若有所思的赫连煜,男子脸上挂着似懂非懂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我不是说皇室之中尽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也不是说龙子皇孙就不会有真情意,我只是想要告诉殿下,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那些你把他当成血缘至亲的人,或许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捅上你一刀,毕竟高处不胜寒,有些位置你既然坐上了,便注定要孤独的过!”
“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已经看出来了,焱他并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与世无争,他也不是不想要皇位,他只是把最大的野心藏在了心底,蛰伏且隐忍,只等时机到了的那一刻,蓄积全力给我最沉重的打击……只是这次,他到底还是心急了些。”
赫连焱哪里是心急?他分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把赫连煜拉下马了。( $>>>)只可惜他纵然胸有丘壑,也难以料到凤七寻再世重生的灵魂,早已将他的阴谋诡计悉数看破,这才没有让他得了逞。
她侧眸看向面色凝重的赫连煜,这个待人温文谦和的太子,到底还是要学会为君的狠辣和多疑,希望她能用这一次的教训,给他一世的警醒。
赫连煜则凝睇着女子纤弱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赫连焱的心怀不轨,没有问她怎么知道他钟爱松烟墨,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似乎对赫连焱怀有很大的敌意。他知道凤七寻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毕竟作为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她沉敛的眸子里隐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选择不问,不是因为不好奇,而是想要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可以把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一个一个亲口告诉他。
“你身上有伤,还是多注意休息的好,我就不多打扰了!”赫连煜站起身,淡笑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凤七寻从窗户里目送着他走远,继而目光幽幽的望向极目处湛蓝的天空。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一方如洗的晴空下,似乎暗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和诡计。
第二日,狩猎照常进行。
凤七寻因为有伤在身,只能窝在帐篷里的床上养伤,或者裹上厚厚的披风,坐在人烟稀少的看台上,瞧着别人策马奔腾,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艳羡不已。
虽然中间出现了野狼袭击的插曲,但是赫连煜和赫连沣的比试却没有因此作废,看来太子殿下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传闻中箭无虚发的战神岐王叔较量一番了。
“小姐觉得谁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臻儿递上来一杯热茶,眸光狡黠的问。
凤七寻抬眸睨了她一眼,轻笑着道:“臭丫头,你那点小心思,难不成还以为能瞒得过我?”
臻儿挠头哂笑着恭维道:“小姐果然聪明过人,一眼就看穿了奴婢的心思。奴婢是真的很好奇啦,太子殿下和岐王爷两个人,小姐更倾向于哪一个?”
“你如果真想问谁可能会赢,那我可以告诉你——岐王。他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战将,如果不是故意放水的话,绝对可以赢得轻而易举。至于太子殿下嘛,他虽然也精于骑射,但是日常的训练就算再艰苦,也比不得性命堪忧时的奋战更能历练人!”
别说是赫连煜了,就连和赫连沣一样历经战役的猛将,都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岐王爷战神的威名,是一场又一场征战积累而来的,可不是牛皮吹出来的。只是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太小瞧赫连煜了,所以凤七寻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瞧见凤七寻似乎有意混淆她的问题,臻儿眨了眨眼睛,表情暧昧的笑了笑,“小姐知道奴婢问的不是这个,奴婢问的是……”她故意没有说下去。
凤七寻轻推了她一下,嗔道:“臭丫头没个正形,你这么好奇这种事情,莫不是自己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少爷?”
“哪有?小姐休要胡说!”臻儿通红着脸,一脸害羞的说,“奴婢是在问小姐呢,怎么反倒牵扯到奴婢身上了?”
凤七寻直勾勾的盯着臻儿绯红的双颊,语带揶揄的说:“你还说没有?没有的话,你脸红什么?依我看呀一定有鬼!快说,是哪家的公子那么厉害,竟然能得到我家臻儿的青睐?嗯?”
“哎呀小姐,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奴婢不理你了!”臻儿说着就别开了脸。
凤七寻轻笑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乎好长时间,都没有瞧见凤柒陌了。这小子自从上次和她吵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她。她愿意为他是小孩子心性,生几天气也就好了。可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天了,凤柒陌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有找过她,就连她身受重伤,都不曾见他过来探望。
“他该不会是真的记恨上我了吧?”凤七寻低垂着眸子,细声呢喃道。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凤七寻摇了摇头,笑着抬眸说:“我突然想吃栗子糕了,你去厨房吩咐他们做一些!”
“好的,奴婢这就去!”臻儿施了一个礼,转身快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凤七寻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