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群蒙面的黑衣人准备齐齐攻向仅剩的马车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山隘突然齐刷刷的出现了许多身穿盔甲且手持弓箭的精兵,成百上千支翎毛羽箭对准了他们。蒙面的黑衣人见状,立即呈环状面对着两边的精兵,森寒的目光中泛起了猩红。
一边矮山上的精兵左右分散了开来,一身银色铠甲的男子驭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睨着被围困在管道上的黑衣人,一脸不解的转头看向身后,语气疑惑的问道:“姐,这盗匪的装束好生奇特啊!跟刺客一个模样!”
女子亦驭马上前,倾城绝艳的容颜上美目流光,只是那唇边的一抹灿笑映在黑衣人的眼中,恁的让人脊背生寒。
“你管他们是盗匪还是刺客,只要抓住了人,那便是大功一件,皇上面前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姐姐说的是!”凤柒陌一抬手,朗声命令道:“来人,抓活的!”
“是!”精兵们得了令,纷纷朝着蒙面的黑衣人围拢了过去。
凤七寻见状,只是暗自摇了摇头。
果然,蒙面的黑衣人们见脱困无望,不约而同的齐齐倒了下去。有兵士上前拉开他们的面巾一看,竟是服毒自尽。
“可恶!”凤柒陌低喝了一声。
凤七寻对此倒不觉得意外,但凡死士,大都是生死只效命于一人,齿间藏有毒药是再寻常不过的,所以那些黑衣人的死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下可怎么办?他们死了,我怎么向皇上交代啊?”凤柒陌甚是无语的说。
凤七寻骑着马从旁边的小路下了山,来到了自尽的死士旁边,继而翻身下了马,围着那群死士缓缓走了一圈。
“姐,这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呀?”凤柒陌在山坡上大喊。
凤七寻白了他一眼,“你还真当他们是普通的盗匪了?你见过这么训练有素的盗匪吗?”
凤柒陌仔细一想也是,一般的盗匪都是亡命之徒,若是发现不幸中了埋伏,就算是拼死也会杀出一条血路,能逃生一个算一个。可是这些黑衣人不仅没有反抗,反而纷纷服毒自尽,像是……像是执行任务失败后,因为无法回去交差,所以只能死亡一样!
想到这里,他急忙驭马来到官道上,皱眉瞧着黑衣人的尸体,“姐姐的意思是……他们不是盗匪?”
“你总算明白了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赫连焱暗自驯养的这些个死士都有特殊的标记,似乎是在脖子后面。她蹲下身体,翻过一个黑衣人的尸体,然后伸手扒开了尸体的后襟,果然瞧见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图案中央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是图腾纹章!”凤柒陌惊呼了一声,一脸骇然的道:“他们是……”
“没错!”凤七寻起身看向表情震惊的凤柒陌,说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他们并不是什么盗匪,而是被豢养的死士!”
在大凛朝,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公孙王族,府中的下人都是有一定数量限制的,所以在大凛朝的律法中,私自豢养家奴是重罪,更何况是死士了!所以凤柒陌在确认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后,才会震惊得无以复加!
“居然有人胆敢私自豢养死士,这按律可是重罪,轻者抄家流放,重者株连九族!这么训练有素的死士,定然不是普通人有能力驯养的,难不成……”凤柒陌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急忙吩咐兵士抬起黑衣人的尸体,沉声道:“抬着这些尸体随我去面见圣上,这次真是不想立功都不行了!”
说罢,他便调转马头,沿着官道向离都飞奔而去。
臻儿望着凤柒陌远去的背影,言语之间颇为不满,“小王爷也真是的,为了立功连自家姐姐都顾不上了,奴婢那日真是白称赞他了!”
“他不是为了立功,不过是豢养死士一事非同小可,所以他急着禀报圣上罢了!”想到这次死士刺杀的事件将会引发的一连串事情,凤七寻的唇角轻勾起了一个潋滟的弧,声音极淡的道:“这次不仅除掉了他的一个左膀右臂,还毁了他精心豢养多年的死士,他应该会气疯了吧!”
“小姐是说五皇子?”
“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凤七寻轻笑了一声,骑马向回走去。
臻儿急忙追上她,“小姐,那些下人的尸体怎么办?总不好一直晾在官道上吧?”
“通知大理寺的上官大人,让他派人把这些尸体领回去,就说我免费替他处决了一些死囚,让他不用太感谢我!”凤七寻淡笑着说。
臻儿顿时一脸黑线,小声嘟囔道:“处决死囚犯向来是上官大人最热衷的事情,你生生毁了他最大的乐趣,他会感激你才怪呢!”
“你说什么?”凤七寻回过头,眼神促狭的问道。
臻儿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奴婢什么都没说。这些死囚犯放在大理寺的监牢里,顶多也就是博得上官大人一乐,如今被小姐用来牵出了豢养死士的惊天大案,也算是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了!更有价值!”
“算你会说话!”
“对了,小姐!”臻儿骑马追上凤七寻,和她并肩向回城的方向骑去,“小王爷不是一直反对您以身犯险的吗?您是怎么说服他同意的?”
凤七寻狡黠的一笑,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晚在陵陌轩的情景。
彼时的凤柒陌趴在桌案前,下巴抵着一沓宣纸,上面笔记凌乱地写着近几日来查探到的关于盗匪的消息。他一手玩着烛台上的烛火,另一只手把毛笔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