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兰贵妃服毒自尽,必是有莫大的隐情,单凭宫中嫔妃服毒自尽这一条罪名,不仅会大力打击右相一家,或许会扯出更多的陈年旧事不一定;若是兰贵妃是被毒死,那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兰贵妃毙命前在场的只有长公主一个人;为何长公主一去兰贵妃便死于非命,,若不是长公主对兰贵妃做了什么?兰贵妃母凭子贵,焉有不愿意活的道理。
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的后背和手心皆里已沁出细细密密的汗,天气虽冷,我还是感到了背后凉一阵热一阵的煎熬……郭莹秋,如一匹面对猎物伺机而动的狼,等待了很久,终于出手了。
该來的还是要來,我心里反而镇定了下來,郭莹秋贵为皇后至尊,背着梁文敬将我驱除出别院,自以为除了一害;及到宫中突然见到我时,震惊的同时,恐怕心里早已是算计上了我,三番五次的较量后,只是,从來沒有赢过,及到后來终于忍不住,动了杀机,指使长孙鹭眉对我痛下狠手,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长孙鹭眉为了除掉兰贵妃,却让自己捡了一条命,长孙鹭眉被打入冷宫,皇后未必不知事情已然败露;这次,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自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我心下暗暗着急,兰贵妃当日死因蹊跷不是沒有人说过,但是,太医沒有定论,梁文敬亦是无疑惑,宫里谁还会敢置喙此事,大不了惋惜几句而已。
如今皇后來此,认定兰贵妃死于非命,兰贵妃如今已死,这顶帽子,恐怕是要扣在我头上了。
我平静下來,淡淡迂回道:“兰贵妃的确是在本宫去后不久薨逝的,但是,皇后娘娘可能不知道,并非本宫成心要去,而是,兰贵妃邀请本宫去容德宫一叙…..”
郭莹秋冷笑一声:“这宫里谁人不知,长公主惯会讲故事,只是这次,恐怕这故事要圆满起來不是那么容易,皇上被蒙在鼓里,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是睁眼瞎……”
皇后话里有话,一句“睁眼瞎”突然让我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來。
我广袖一甩,背过身去,冷冷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那就请皇后娘娘说与皇兄听去吧!,送客!”
“唔,…….皇后亦在这!”一句神清气爽略带意外的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臣妾叩见皇上,臣妾闻长公主身体有恙,特來探视一下!”身后传來郭莹秋娇媚体贴的声音。
我鼻子微嗤一下,这个皇后,变脸倒挺快,我即使看不见,亦能想象出她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如小鸟依人般的温良贤淑的模样。
“哦……”随着脚步声渐近,淡淡的清香气息传來,想必梁文敬已站在我身后不远。
“今日好些了吗?”梁文敬温和的声音。
梁文敬忙于朝政,已有几日未过來,除了每日太医來把脉开方,棠梨宫并不见其他人影。
自我眼睛半盲后,本就心情不豫,兼之那日梁文敬的话语,我的心早已淡成荒漠,自是与梁文敬生分了许多。
我深吸了口气,使劲压下内心对皇后的火气,克制住想回头的冲动,只是微一侧脸,淡淡应了句。
“皇上……”是郭莹秋含羞带怯的声音:“臣妾刚与长公主说起皇上,皇上就驾临此处,,可见臣妾……”
“皇后娘娘不正有话要说与皇兄听吗?”我趁机打断郭莹秋的话:“正好皇兄在此,你慢慢说……本宫就不奉陪了!”我转身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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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内室,隐约听见锦屏后传來梁文敬淡淡的声音:“皇后何事……”
又听见郭莹秋慢声细语几句后,梁文敬已是不耐,淡淡打断她:“朕今日乏了,改日再听,皇后回吧……”
不多久,内室外面已恢复了安静。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终于在不远处停下,彼时我已躺在榻上,微闭着双眸,装作入睡。
良久,榻前传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还在装睡!”
我心里一跳,继续闭着眼睛,沒有应声。
“是不是不想见朕!”梁文敬的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已越來越近,感觉快要贴到我的脸上。
隐约听出了梁文敬话语中的促狭之意,我不想睁眼,脸还是忍不住烧了起來,心里有气,索性一横心,装下去,就不睁眼。
忽然榻前一声:“长公主脸有些红,怕是发热了,快去取些冰块敷一下!”
我一怔,随即觉得身上被他说的冰块激了一下。
听着侍女清脆地答“是”,转眼间一句“启禀皇上,冰块取來了!”
我畏寒,一想到那冰凉的冰块,立马浑身一颤,不得已,闭着眼睛淡淡道:“皇兄什么时候來的!”
梁文敬良久无声,我心下疑惑,睁开眼,耳边却传來梁文敬低低的笑声:“朕竟还不如这冰块……”
我一愣,随即啼笑皆非。
任梁文敬握住我的双手,在我耳边嘘寒问暖,我只是简单应着。
末了,梁文敬轻轻道:“朕为你又找了位太医,想必会让你的重见光明!”
“幽魂香”并非人人能解,我心里燃起瞬间的希望还是破灭了,不由懒懒应了声便闭目躺在榻上。
任太医在我腕上搭脉,开方,并让侍女去抓药。
内室里自始至终静悄悄的,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不曾有任何声音。
待太医走后,梁文敬这才开口,声音低沉:“卿卿,朕知晓这些日子你并不开心,只是,为何你不愿与朕说说你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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