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笑笑:“本宫就说,人靠衣装,原來不光是皇后娘娘穿这个颜色好看,昭仪穿上亦是鲜亮三分啊!”
吕昭仪闻听此言,不免眉开眼笑:“长公主真是会说话,倒叫臣妾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番笑谈之后,宾主尽欢,吕昭仪临走前将一个锦盒奉上。
她走近我,双手奉上锦盒,不经意却是仔细地打量着我的眼睛,笑道。
“这盒千年人参乃是家父前些日子送进宫來给臣妾补养身体的,长公主眼疾未好,如今看來,长公主比臣妾更是需要!”
我双手接过锦盒,又打开仔细看了一下:“昭仪费心了,本宫若是不收下,岂不辜负了昭仪的一片苦心!”
吕昭仪脸上惊异神色一闪而过,缩回手勉力笑道:“那臣妾就告辞了!”
看着绯红色的衣衫消失在宫外,我将手中的人参拿出來看了一下,不禁赞道:“果是上好的人参,这吕昭仪看來是下大本钱了!”
几个嫔妃亦从里屋走了出來,亦凑上來看了看这株千年人参,亦频频点头:“这吕昭仪平日里都是收惯了众人的礼物,今日舍得拿出如此大的一株人参,可见对妃位志在必得!”
“这样的雪中送炭本宫不要亦罢!”我将那株人参重新包好,吩咐人给太后送去。
当下几个嫔妃明白了我的意思,会意一笑:“这要是太后知道这株人参是吕昭仪送给长公主,本已病入膏肓的身子怕是又要坏三分了,太后病成如此,吕昭仪只不过送了一支比这小了很多的人参而已!”
看着人参被送走,我转身对着方婕妤几个人微启唇,笑道:“今日吕昭仪身上的绯红色衣衫穿上去确实与之挺般配,只不过,今天的谈话若是一字不落地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会怎么想……”
心直口快的史婕妤明白过來掩口笑道:“这皇后娘娘历來心思重,一直与吕昭仪交好,只是,这次,连吕昭仪都看出來了,她要登上妃位光有皇后的支持是靠不住的,这不,就來棠梨宫求助于长公主,呵呵,尤其吕昭仪那句,她最中意的颜色便是红色,当真是不自重了,这皇后要是听去了,不以为她是觊觎皇后宝座才怪呢……..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
接下來的几天的事情倒是印证了史婕妤的话。
皇后很快知道了吕昭仪私下來到棠梨宫,还给长公主送上不菲的厚礼,顿时怒形于色,接连几日称病不见上门去拜访的吕昭仪。
吕昭仪开始不明所以,后來知道皇后为何将其拒之门外,当下亦是惶恐不安,原本左思右想为自己晋升妃位加个砝码,才去求见长公主,这下居然弄巧成拙。
皇后身边的宫人私下亦來棠梨宫禀报。
吕昭仪多次求见皇后无果,亦是个心高气傲的,便不再上门。
皇后断然道吕昭仪胆大妄为,不守嫔妃本分,一个小小的昭仪,一袭绯红色衣衫端的竟是贵妃的架子。
“这吕昭仪,自不量力,不光觊觎妃位,就连臣妾的宝座,怕是亦在其思量之中……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皇后在慈宁宫里恰与去探望太后的梁文敬相遇,禁不住幽怨道。
太后亦看着我托人送去的吕昭仪送与棠梨宫的千年人参,禁不住叹道:“司空吕次行只这一女,哀家见其聪明伶俐,抚得一手好琴,这才允其进宫,这孩子,原是个看着懂事的,零级大神/19181/怎么这会倒犯起糊涂劲了!”
依我对梁文敬的了解,皇后的话梁文敬或许不会听,而太后的话到这份上,梁文敬不能不往心里去。
梁文敬再次來到棠梨宫的时候,我正在抚琴,一曲《高山流水》在指下荡漾开來,我亦是乐在其中。[.超多好看
自我病后,我亦很少碰琴。
如今,梁文敬见我抚琴兴致正浓,原本眉间思虑沉沉,亦舒展了不少。
站在我的面前,微阖眸听完,语气温和如三月春风:“朕记得与你相见之时!”亦正是这曲,,想來亦是缘分!”
我心里一窒,恍然记起塞外那皎皎银辉之下,那手执玉箫,长身玉立的锦袍儒雅男子,璎珞玉带,面容英挺……月华澹澹,更衬得他眉目英挺,盖世脱俗。
心底顿时柔柔的,犹如湖面无波,垂柳微拂过后,涟漪圈圈荡漾开來,指下一错,琴声戛然而止:“那时,只以为是偶遇,从來不曾想到竟会有今天……”
我起身,广袖低垂,望着梁文敬定定道。
梁文敬凝眸于我,漆黑的眼底不辨喜怒,良久,薄唇微启,语调淡然:“既然当初选择跟了朕,为何还发此慨叹!”
我顿时惊住,愕然抬眸,对上梁文敬略显凛冽的脸庞,心底不可遏制地怦怦如擂鼓般跳起來。
梁文敬这一句,不啻于当场扇了我一个耳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底瞬间如被无数钢针扎过般,又在油锅上烹过,疼痛直叫人站立不稳。
我看着梁文敬的脸,感觉有些朦胧,突然间有些看不甚清楚。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恍惚中,梁文敬走上前,伸手握住我冰凉的手,再抬手抚过我大约苍白如雪的面庞,半晌才低低道:“你是朕的皇妹,亦是朕的妻子,你无论做什么?朕都会觉得,你是为朕好……”
这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直炸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将我的七魂六魄几欲震到太虚之外。
我顿时浑身冷汗涔涔,惊骇莫名之下,挣脱梁文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