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锦盒端到赫哲眼前,郑重道:“赫哲夫人,如此重要信物,怎可轻易示人!”
赫哲顿时怔住,半晌微颤的手指轻轻抚上锦盒,小心摩挲几下,这才叹息道:“王妃果是冰雪聪明,赫哲自叹弗如!”
这锦盒确是昔日梁文敬所赠,自己亦是在偶尔翻看这锦盒的时候才豁然开朗。
这个赫哲,对梁文敬用情之深,用心之良苦,可谓是让人感叹。
亦是因为知道了这个锦盒的來由,我才敢肯定,赫哲绝不是像她所言迷路偶遇乌洛,才被乌洛带回府中,所谓迷路,只是个接近乌洛的幌子而已。
试想,谁会打猎途中平白无故带个锦盒呢?赫哲正是“不慎”摔到山坡下才被乌洛救回,只是,赫哲一时“失忆”成全了赫哲,顺理成章成了乌洛的夫人,这便是赫哲的“偶遇”。
这段偶遇依稀听乌洛讲过,赫哲是乌洛在野外路过之时将其救回。
只是,赫哲百密一疏,将锦盒捧上试探自己的时候,不慎露了马脚。
“赫哲夫人,你的心思缜密本宫着实佩服,只是本宫不得不说,将这样的心思用在本宫身上,可真是用错了地方!”我淡淡的话语里暗含讥讽。
赫哲脸色涨红,银牙紧咬茭红唇瓣,终是长叹一声:“王妃,赫哲冒昧想问一句,王妃果是对梁国皇帝不再放在心上!”
……
窗外更漏声声,夜风透过雕花长窗吹进來,烛火摇曳间,将我的身影吹地忽坐忽右,似我此时的心,起伏不定。
我万万沒有料到,赫哲潜伏王府多年,竟是听命于大梁国的皇帝梁文敬。
自赫哲的红茭唇瓣中微微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眼前一阵眩晕,心如被重锤擂过:“怦怦”几欲从胸中跳出。
我颤抖着双手竭力让自己从桌前站起來,喝道:“赫哲夫人,你好生大胆,大梁国的皇帝,本宫的皇兄岂是你在此非议的!”
赫哲细细看我半晌,竟是仰头大笑。
“自我再次见到王妃的时候,我亦才明白,为什么大梁国的皇帝此前一直不让我离开这儿了……原來,王妃还有回來的一天……”
赫哲的话石破天惊。t
从一开始我出现在乌洛的身边,竟是一个局,一个梁文敬亲手布下的局。
自己出现在塞外,从与梁文敬的相遇开始,或许就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安排的。
直到自己被乌洛俘获,再到逃出柔然,在大梁为了母亲复仇,入宫,再到和亲,一切回忆起來,原來自始至终,自己都不曾逃出梁文敬的手心。
赫哲,一颗早已布在乌洛身边的棋子,只等自己进局后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得以向梁文敬报告。
而盖娜和乌日喜,则是赫哲最好的左膀右臂。
想來,这赫哲知晓自己喝上那一碗毒药并非难事,有了盖娜和乌日喜,赫哲对自己的一举一动自是了如指掌。
“这两个人呢?”我冷冷问赫哲道。
“依王妃的聪明,知晓内情如此多的人,下场并不会有第二个选择!”赫哲微微笑道。
想起昔日盖娜与乌日喜在自己身边精心侍奉,虽是有私心,到底是不曾出过差错,现在赫哲如此轻飘飘说出來,震惊之余不免忿忿:“赫哲夫人,为何心肠如此歹毒,这两个人何其无辜!”
赫哲美眸淡淡扫过我:“若不是这样,还有赫哲的活路吗?,,零级大神/19181/何况,赫哲还等重任完成,好回去与心上人相聚呢?”
“此话何意!”
赫哲眼神瞥向我,细细端详之下,原先平淡无波的眼眸突地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语调亦尖利起來:“你为何还要回來,!”
一句话无头无尾,我眉头一皱,冷然道:“赫哲夫人可是在和本宫说话,什么叫本宫为何还要回來!”
赫哲闭上眼,颓然坐回去:“罢了罢了,终究是命……”
赫哲话里话外透着不甘和落寞,瓷白的脸庞早已是苍白一片。
到底,我听明白了。
自柔然与大梁的战争之后,天下三分,疆土广阔占尽中原和江南天时地利的大梁,原先雄踞大漠南北终被赶回漠北的柔然,及西部明哲保身的高昌国。
伴着柔然在漠北的迅速崛起,乌洛的名字亦是传遍大漠南北,这对于一心想一统天下的大梁來说,既喜又忧。
无疑,柔然的崛起势必要成为北方边境的隐忧,柔然照此发展下去,不出数十年,国力又可以迅速崛起到与大梁抗衡的地步,加上西边的高昌国,亦是大梁西部边境的威胁。
三国若是各自防守便是相安无事;最怕的便是两国结盟共同对付第三国,这对于大梁來说,柔然的崛起,最先想到的必是不能与之为敌。
而梁文敬,自在太子之时便已经想到这点。
相比较曾经败在大梁手下的柔然,投鼠忌器,必是短期内不会与大梁交锋;而最让大梁头疼的便是西部的高昌。
此前在大梁皇宫的时候,梁文敬对自己并不避讳国事,曾指着悬挂于御书房的墙上有一面墙大小的疆域图对自己言道:“如今大梁的心腹大患,便是西边的高昌!”
如此一來,与柔然的结盟便是大梁的上上之选。
而郁久闾乌洛,更是梁文敬极其看重的将來结盟的人选。
对梁国太子梁文敬一见钟情的赫哲,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接受了梁文敬的安排,一是赫哲的美貌,二是赫哲的心计……
“你明明心系于皇兄,难道就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