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彩珠腰牌被盗,恰又是被用于行刺我之时,乃是意料之外而已,却成全了一心想对付国师雍加斯的人。t/
任人都知道国师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当年纳彩珠看好乌洛,国师却是极力反对,终究是拗不过纳彩珠,如了她的愿,谁知被国师捧着手心里的纳彩珠,进得乌洛府邸后,多年來竟只是屈居于夫人之位,这令雍加斯极为恼火,时常私下不忘提醒乌洛莫要辜负了他的女儿的一番情意。
国师抱怨之言不免经过添油加醋传进乌洛的耳中,乌洛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但是,知女莫若父,纳彩珠凌厉悍妒的美名一再传播,在王府的所作所为一再成为朝中女眷的笑柄,身为国师,雍加斯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私下雍加斯并不是沒有提醒过纳彩珠,身为父亲,自是要求纳彩珠能够自我约束,甚至婉转地告诉纳彩珠,若是乌洛并不看好她,便就放弃。
这一來,争强好胜的纳彩珠认为自己的父亲折损了自己的风头,自是一百个不情愿。
这便是昔日纳兰思思上门去看望纳彩珠的缘故。
纳兰思思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倒是姐妹情深,见自己的姐姐长久不回国师府,不顾自己母亲的阻拦,执意來看看纳彩珠。
而行刺未果,如此一來,纳彩珠被囚禁在王府,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换作任何人,不被凌迟才怪。[
只是,纳彩珠只是被囚禁起來,并沒用酷刑,一來显示皇恩浩荡;二來则是成为对付雍加斯的一个重要的筹码。
赫哲遣人盗取了纳彩珠的腰牌,本欲是一箭双雕,杀死我的同时嫁祸于纳彩珠身上,纳彩珠亦不可能笨到需要刺客带着她的腰牌去行刺我。
那刺客被擒后,亦是个硬骨气的,抵死不认,看着被搜出來的纳彩珠的腰牌,既未点头也未摇头,被乌洛很快处死。
只是,这腰牌坐实了纳彩珠的罪名,被堂而皇之囚禁起來亦是在常理之中。
而这一切,莫不是与国师雍加斯有关。
国师雍加斯野心勃勃,昔日受可庭大汗信赖,如今亦是被年逾四旬的大檀可汗倚重。
自我和亲到柔然之后,大檀的病时好时坏,漠北一带历來信奉萨满教,无论天灾还是身体有恙,皆是要请巫师作法來消除隐患,而萨满教尤其深受王室之尊崇,王室成员有了病恙,萨满教的法师便是首当人选,为其作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法。
而国师雍加斯之本事皆是有目共睹,自在可庭大汗期间,作法招魂,使大汗已故多年的母亲现身,从而医好可庭大汗之病后,雍加斯便在柔然汗国名声大噪,大檀继位后,常年习武之身,加上正是盛年,极少出现病痛,即便有个头疼脑热,亦是很快便好。
唯有此番生病,断断续续已是一年有余,而自柔然与高昌开战以來,大檀病情却是愈发严重起來,众人皆道其叔父拓桑病故悲伤之缘故。
每到月圆时分,国师雍加斯便在王宫内为大檀举行盛大的祈福仪式。
而那一日,也是乌洛宿在宫中的时候。
而每次祈福仪式完毕,大檀的病便会好一些,不几日之后,又是病怏怏。
如此反复,令大檀无心政事,而便将政事托付于乌洛的叔父拓桑及国相斛律齐,而外交之事则全权交予乌洛。
表面虽说如此安排,可人人都知道,大檀此病怕是难以好透,如此一來,谁将是柔然汗国的汗位继承人便是当务之急,大汗沒有明讲,任谁都猜不透。
大檀共六子,每个儿子都各有所长,个个皆自小习文练武,尤以大夫人达簿干阿茹的长子车吉安最为出众,这个年满十八岁的翩翩少年,朝野上下,盛赞一片,颇有大将之风,而车吉安亦是深受乌洛赞许。
其次便是次子松泰,由三夫人所生,松泰年已十七,亦是个争强好胜的,其母三夫人出身低微,因此并不被其他夫人所交好,三夫人亦是个好强之人,自生了松泰后,对松泰严加管教,松泰并不负母亲之期望,样样皆不输于其长兄。
两个人难分伯仲,而莫多则与松泰交好,阿尔达和切尔苍则追随车吉安,大檀最小的儿子才几岁而已,除了每日念书习武,对这些并无知晓。
兄弟五人虽是年龄差不几岁,却各是由主意的人。
国师雍加斯更青睐于松泰。
此番前方与高昌的大战一贯争强好胜的松泰却是留在王宫近身侍候大檀,并不能不让人生疑。
只是,这些宫内之事,乌洛并沒有告诉自己多少。
反倒是斛律单同,偶尔來王府的时候一面告诉自己乌洛在前方的战事,一面也会说起宫内之事,而每言宫内境况,俱是面色凝重。
想來达簿干阿茹夫人所言大檀圣体不愈,亦不是虚话。
毕竟前方两军对垒,若是此时大檀有个好歹,对军心是极大的动摇。
莫说大檀沉疴不愈,即使真的是无可救药,亦是不能说的秘密。
而达簿干夫人如此一说,莫不是话里有话。
……
前前后后想起來,虽说行刺之事与纳彩珠无关,但是,昔日乌洛并未解释此事,只道此事会与我个交待,倒令我心生不快,几欲与其反目。
想到此,心下叹息不已,丝丝缕缕的感动之余,亦是酸涩莫名。
乌洛,这个漠北一带谈之色变的铁血王爷,一生杀伐无数,性情被描述成喜怒无常,凶残暴戾,而彼时,却是宁被自己误会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