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曾的名字,我总算回过神來,眼前禁不住一亮:“齐曾可还好!”
霍太医眸光微黯,随即道:“还好,草民來之前曾去见过齐曾,一切都好,只是齐曾一生医人无数,自己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
“这是为何!”我一惊,对这个当日不仅识破母亲身体中毒,救了母亲的命,更是让母亲如愿以偿怀上我的恩人,我一直是念念不忘。
“如今大梁与高昌战争之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齐曾乃是京城第一名医,早已被朝廷注意,几次三番邀请齐曾入宫面圣,为大梁的战事尽一份绵薄之力……奈何齐曾……”霍太医摇摇头,叹息一下。
霍太医的话我亦是明白。
想当年父皇听信郭宜之谗言,怀疑齐曾与母亲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便不分青红皂白,而齐曾为了母亲之事,蒙受不白之冤,白白被废去双腿,最后是家破妻离,任是谁都受不了如此的打击,齐曾虽是挺了过來,内心未必就沒有恨。
虽是说后來滴血验亲齐曾是被冤枉的,但是天家之颜面大于一切,齐曾因与后宫嫔妃私下接触被斩去双腿,从此一辈子便只能坐着。
这份恨,岂是随着年岁长久而被消弭的。
而朝廷用人之际,便几次三番请齐曾入宫为朝廷效力,即使给高官厚禄,对年近五旬的齐曾又有何意义呢?
对于这份感觉,我自是感同身受。
齐曾的心灰意冷,不是此时才有,怕就是当日被诬陷之际就已有了。
“那齐曾必是不愿意入宫为官……”我叹息一声。
霍太医点点头,不免惋惜一番:“齐曾一世清白,奈何造化弄人,昔日之事已过去二十余年,齐曾或许已放下;而今却是……只是,这抗旨大罪,任是谁也担待不起……”
……
待霍太医告退,我便让芬姚研墨。[
霍太医一路走來,已是月余,加上路途耽搁,怕是已有两月。
齐曾是母亲的恩人,沒有齐曾,亦便沒有今日的自己,当年齐曾为此事已是惹來滔天大祸;而今事过境迁,该是归于平静;若是此番被朝廷启用,一是心不甘情不愿,二按其性情,亦未必就有好日子过。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保下这个昔日的恩人,让其平安度过这一生,这亦是自己所能为其做的。
信以火漆封好后,便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虽是不想与梁文敬再有纠葛往來,上次更是摔碎“玉梁”牡丹來决绝了断这段往事,只是,此次,要保得齐曾平安,必是只有梁文敬出面才能永绝后患。
写信之时不免有些惴惴,想來梁文敬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还是写了下去。
一面又写信给杜兰,务必让许士儒保护好齐曾,必要之时做好将齐曾送往柔然边境。
一切妥当安排后,我便去王府内的花园里散步。
已是暮夏时分,天气已然凉爽了起來,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清清爽爽的风拂面而过,多日积压在心底的郁郁消失了大半,花园中间的明月湖里荷花成片开放,袅袅娜娜,风姿绰约,偶有侍女泛舟而上,密密遮掩的荷花丛便此起彼伏,宛如层层碧浪翻涌而上,有着别样的美。
沿着浮雕汉白玉石桥缓缓走着,一时竟有些看痴。
走得有些累了,已是薄汗粘身,便绕过明月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湖,來到一株庞大的合欢树下,石桌石凳皆是擦得干净,侍女早已在石凳上铺上软垫,沏好的茶也早已摆着上面。
一气喝了两杯,便有侍女來报斛律单同來访。[
有些日子沒见斛律单同,想來这次來该是说及前方战事及乌洛的近况。
不多久,一袭锦袍玉带的斛律单同在侍女的引领下來到此,。
见到我,按规矩行礼过后亦不再客气,依言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一旁的侍女早已为斛律单同斟上茶,翠绿的叶子在鎏金茶盏里滚烫的水里慢慢舒卷,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斛律单同禁不住四下打量一番,赞叹道:“末将从未到过王府的花园一走,今日一见,果是不同凡响……”
斛律单同今日一袭锦袍,一脸和煦的笑容,端的是仪表堂堂。
每次斛律单同來王府,几个侍女皆是难掩喜色。
这次,为斛律单同沏茶的阿熙、凝儿等人虽是站在一侧侍候,不经意的目光从斛律单同身上掠过,却是眸子晶莹。
我暗笑一声,这斛律单同倒是不以为意,有时见侍女为其斟茶,只是憨憨一笑,倒令侍女羞红了脸。
一阵寒暄之后,斛律单同面色渐渐凝重。
我知他是有话说,便摒退了侍女。
斛律单同面有忧色,将近來之事细细道來。
可汗大檀身体一日不似一日,这些日子更是茶饭不思,身边侍候的达簿干阿茹夫人表面坚强,背后却是落了不少泪。
另外几位夫人却是心思满满,各打各的如意算盘,若是大檀就此驾崩,那将來的王位继承人便是当务之急,任谁都知晓大王子车吉安与松泰乃是强劲的对手,两人难分伯仲,不仅是朝中官员对此壁垒分明,这几位夫人更是眼光远瞻。
这次大檀病倒,原本就各自交好的几位夫人更是明里暗里暗中接近,不外乎是为自己及自己的孩子赌一份出路。
切尔苍的母亲二夫人及稚子还在念书的四夫人倒是与达簿干阿茹來往颇近;而三夫人则和五夫人來往甚密。
面对大檀的病一日不似一日,生怕大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