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我报仇!”达簿干阿茹钗环散乱,面色苍白,伏在乌洛身后的马背上,哪有半分大汗夫人的威仪,只是一个受惊吓的小女人而已,梨花带雨,煞是惹人怜爱。/
乌洛安抚住大汗夫人之后,警惕地看看四周后,又举目盯住远方。
达簿干阿茹惊吓抽泣之余,不免有些奇怪。
及到座下的汗血宝马再次不安地躁动起來的时候,所有的人立马抽刀、搭弓严阵以待。
达簿干阿茹不明所以,惊恐地看向周围。
突然,乌洛的目光定在数十丈外,瞳孔骤然收缩。
密密的半人高的草丛里,一阵波浪式的起伏骚动过后,宛如水面浮出的小舟一般,草面上四散现出数十个灰黑色的影子,面对持刀相向的侍卫和弓箭手,所有的狼群皆无惧色,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却并无任何动静。
双方就这样僵持片刻后,突然,现身在最前面的几匹狼慢慢走到一起,通人性般按顺序成品字形蹲下。
接着,面前的草丛又是一动,一个黑影慢慢地浮了出來。
待看清楚这个黑影后,所有在场的人皆是大吃一惊,吃惊之余,不免惊悚万分。
这个黑影浮出來之后,周围的狼亦慢慢围拢过來,如人类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很有默契地在其两侧及身后慢慢伏下。[
所有人的目光定在这个黑影上。
这是一头与众不同的狼,体型比一般的狼要大上几分,浑身毛发油亮发黑,站在远处看,日光下的它犹如一匹华丽的黑缎;唯有额前一片是明显的白色,那红色的眼睛宛如红宝石般射出阴鹜慑人的光芒,在数十丈外亦能感受到眼前的这头狼的危险气息。[t]
“狼王,!”乌洛身边的一个侍卫惊叫出声。
所有的人心里俱是一凛,甚至有些听说过狼王传说的人手里握住的弓箭已是微微颤抖。
漠北草原一带关于狼王的传说很多,但是真正见识过狼王的并沒有几个人,大部分人只是在狼王的传说中津津乐道而已,传说狼王通神,见过狼王的人即使死后亦是可以得到真神的眷顾,见过狼王的人是令人艳羡的福气,但是,同时亦是这些人的劫难,大凡见过狼王的人几乎沒有存活下來的,偶尔得到真神零级大神/19181/眷顾远远看上一眼狼王的人已是莫大的福气。
如今狼王真实出现在面前,所有的人不免脑海中迅速出现关于狼王的传说而心惊胆战。
那狼王的目光如人的眸子一般,冷冷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将眼神定在乌洛的面上。
乌洛亦是眸子清冷,与之冷冷对视。
达簿干阿茹面对这种阵势,早已是头晕脑胀,手脚发软:“王爷,这……这真的是狼王么!”
乌洛这才薄唇微启,冷冷道:“这只是狼王哈斯克的儿子……真正的狼王早已不存在了……”
达簿干阿茹恍惚间听到这句话,并沒有领悟其中的意思,只是看到那狼王盯着乌洛的眼神冷冷的,似乎有着刻骨的仇恨……
……
达簿干阿茹眸子悠远,大约是说累了,舒了口气,这才转向我:“后來本夫人才知道,你的夫君,乌洛王爷,在这之前与真正的草原之主哈斯克狼王狭路相逢,那通身雪白的哈斯克狼王则败在你的夫君面前……当时的围场里,只不过是哈斯克狼王的儿子來寻仇來了……”
她望着这头仰天长啸、昔日威风凛凛的狼王,沒有再说下去。
我仔细端详着这头狼王,即便是死了依然余威不倒,依然骄傲地立在这里,似乎向來过这里的人展示着一代狼王的传奇风采……
“哈斯克狼王的尸体被狼群抢走,所以,今天摆在这里的唯有哈斯克狼王的儿子……”沉默片刻后,达簿干阿茹幽幽道。
夜风从长窗吹进,烛火摇曳间,达簿干阿茹的脸上忽明忽暗,烛火“毕剥”一声,在她的眸子里映出清晰的火花。
我无声一笑:“夫人贵为柔然大汗第一夫人,自然是镇得住这狼王,亦唯有将哈斯克狼王的儿子摆在这里,才彰显夫人的尊贵!”
我近前几步,抬手抚上这头狼王的皮毛,果然是光滑无比,我的手顺着它的腹部向前,一直到它的前腿。
我抬眸望着仰视苍天的狼,许久才回转身,对上达簿干阿茹略有些失神的眼眸,淡淡道。
“这头狼王虽然离开了它的家乡,立在这里,但是依然值得尊敬,亦只有王爷,才配得上这头狼王的狼牙!”
当日与乌洛一见,他身上佩戴的狼牙原來是出于此,单枪匹马一人斩杀两代狼王,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更何况当时的乌洛未到弱冠之年,这一切,自己却从來沒有听乌洛提过。
达簿干阿茹眸光微有收缩,沉默一会点点头。
我淡扫过达簿干阿茹略有些苍白的脸,心里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与其说这达簿干阿茹在膜拜狼王,膜拜这草原上曾经的霸主,倒不如说是膜拜乌洛,一个传说中的神。
自己方才转移话題,只是奇怪这狼王为何会在这,亦不明白达簿干阿茹,一个妇人为何对这凶残暴戾之物会是如此膜拜。
却未曾想到这里面竟是这样一顿隐情。
这也才回过味來,所谓达簿干阿茹质问自己若是乌洛因此有闪失,自己会不会后悔,其实亦是在变相说出她的心里话而已。
想到这层,心里瞬间似被绵绵钢针扎过,一阵突如其來的刺痛让自己几欲无法呼吸。
乌洛,竟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