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定定看向我:“常太妃一直说长公主不禁天姿国色,且冰雪聪明,今日一听,太妃识人果是不凡。”

我看着兰贵妃唇角微翘毫无心机的模样,心下道,这恐怕才到正话题吧。

遂淡淡笑道:“太妃德高望重,得太妃如此夸奖,亦是本宫之福。”

兰贵妃亦微笑:“臣妾未入宫之前,就与太妃相识。只是那时的太妃还是贵妃。太妃可从不轻易夸人,没想到,在臣妾面前,对长公主真真是夸赞有加。”

我一笑,这个兰贵妃,外表看上去沉静,说起话来倒是开朗。

能说到这里的,必然是常太妃的人了。

心下了然,看来自己这一病,没有时间去听常太妃的“故事”了,各宫又不允许出入我的寝宫,这才遣了这个“相识已久”的兰贵妃来。

这个兰贵妃亦不是笨人,居然知道我走这样的小道,还偏偏选了个我出来的时候。

“提到太妃,本宫倒记起,太妃是爱听‘故事’,亦会讲‘故事’的人。本宫之前去过太妃那里几次。只是最近身子不爽利,不能去给太妃请安。本宫这一病,倒是越发想念太妃了。”

阳光晒久了,身体还是虚,我有些眼晕。遂找了块干净的假山前的石头坐下。

兰贵妃亦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坐下:“长公主所言极是。太妃年龄大了,身体自是不比以前,自康靖王去了西南边境,太妃,脸上就很少见笑容了……”

我这是第一次听嫔妃讲起康靖王,兰贵妃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怅然,有着的清晰的无奈,还有着不易觉察的……儿女情长……

我点头了然道:“本宫入宫的时候就不曾见过康靖王,原来如此。太妃之前难道就康靖王在身侧吗?”

“太妃一生只有康靖王一个孩子,且自有了康靖王之后,太妃就,就不能再生养了。”

兰贵妃语出惊人。虽然知道常太妃只梁文宣一个皇子,还是被兰贵妃的话吓了一跳。

许是看我吃惊不小,兰贵妃淡淡笑了:“长公主不必惊讶,此事在后宫,并不是什么奇事。”

兰贵妃话里有话,我唯有静静听下去。

“长公主心地纯良,想必对宫中并不了解。臣妾,虽在宫中时间不长,亦从不与人交心——这宫里的人,都是没有心的。今日,当着长公主的面,臣妾说句心里话,这宫里,臣妾是早已腻了。”说到最后,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皇帝的宠妃当着并不熟悉甚至不知是敌是友的长公主说出如此的话语,着实让我震惊。且不说皇兄对她是如何恩宠她不思报恩倒说成是腻味,单是她一句“宫里的人都是没有心”足以让她在后宫一夕从云端跌入深谷,永不得翻身…..真是不知她是心思极端单纯,不会防范人还是心计深沉至极端……

心下暗叹,这兰贵妃,胆子也太大了点。

我摇摇头:“兰贵妃刚才所言,本宫并未听进去。兰贵妃乃是皇兄的宠妃,皇兄对兰贵妃疼爱至极,怎舍得让贵妃‘腻味’呢?”

“皇上?”兰贵妃听到此,眼神暗淡了下来,垂眸片刻,忽抬起头,眼睛因蓄满泪水亮晶晶的:“长公主有所不知,臣妾爱的,不是皇上……”

我悚然大惊,这兰贵妃,论家世言谈,看举止外表,岂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我抬头看看远处,又看看近处,眼前的兰贵妃还是刚才的兰贵妃,娥眉微蹙,眼光远远地望向假山,却又未曾停留在假山那。目光仿若穿过假山,回到了重重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往事。

我站起身,挽好臂纱,轻抚广袖:“今日风大,想必兰贵妃着凉了,怎平白无故说起胡话来。本宫出来已久,这就回去安歇了。”

我转身要走。

兰贵妃在背后幽幽道:“臣妾,爱的是康靖王。[.超多好看

我站住脚,眼前闪过太妃的那副《浣溪图》……难道是皇兄梁文敬横刀夺美才将自己的手足发配至西南受苦?

身后传来兰贵妃哀哀的声音:“长公主,今日是臣妾唐突了。只是,长公主能否听臣妾讲完?”

我懒懒回眸:“兰贵妃,为何一定要对本宫讲这个?后宫人多嘴杂,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兰贵妃,当真要管好自己的嘴,更要管好自己的——心。”

“臣妾在此天天等长公主,亦是知道自己的话该给谁讲。”

眼前的兰贵妃,早已没有了初见时贵为贵妃的矜持,眼泪汪汪,反倒更像是陷入儿女情长,悲悲戚戚的小女儿。

我心一软:“本宫不宜久留,有话快说吧。”

兰贵妃系右相楚淳一庶出的女儿,右相膝下有三子,两女。两女皆是庶出同一娘亲。两女年龄相差六岁,俱是貌美如花,又出自书香门第,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自然被视作掌上明珠。

楚淳一祖上亦是追随太祖,只是楚家自认书香门第,几代皆是文官。到楚淳一时,官拜右相,家族显赫。楚淳一为官清廉,为人正直,在朝内形成以其为首的右相党派,包括沈太傅,司空大人等。皆对朝中以左相一党贪婪成风,横行霸道,外戚干权加以痛斥。

昔日的常贵妃家族与楚淳一家族亦是世交。自然,在立太子之时,两派壁垒分明。梁文简年岁最小,性格阴柔,且其母宁嫔出身不高,自然被排除在太子人选之外。毫无异议,太子只在梁文敬和梁文宣之间选定。

以左相郭济为首的左相派力谏立太后之子梁文敬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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