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蓝慢慢地站起,阳光照射下,sū_xiōng上挂着的水珠熠熠生辉,她将秀发甩到背后,道:“玉妹,再试一下,他若真的不珍惜,你不用寻死,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丛映玉抽咽了一下,道:“怎么试?”于蓝道:“容我想想。”柳惠道:“不用想了,我有办法。”一纵身子,一溜白光飘进颜波洞,不久,身穿一身黑衣,头上系着一条白带款步走出。
古月笑道:“你给谁戴孝啊?”于蓝不等柳惠发话,道:“胡闹,胡闹。”丛映玉却点点头,道:“他听到我死讯,若是不流泪,我跟他缘分便尽了。”四女离开仙人谷,到范家庄吃了一顿饱饭,驭马来到榆树岭西侧。柳惠让人藏好,气运丹田,放声喊道:“师兄,师兄……”过了十几分钟,夏一凡、袁天龙、周四海、廖明从南面绕过来,瞧柳惠头上系着的白带,皆问:“谁死了?”
柳惠嘎巴几下眼睛,带着哭音说道:“玉姐啊玉姐,为了一个男人,你咋这么想不开啊!”廖明一听到“玉姐”两个字,大叫一声背过了气。袁天龙双掌叠在一起压在廖明的心脏部位,压了三下,见廖明悠悠醒来,劝道:“请节哀顺变。”廖明猛地推开袁天龙,叫道:“玉儿,等等我。”双脚一蹬,身子凌空而起撞向一株大树。柳惠遥空拍了一掌,廖明被一股阴柔之力裹住,落地之后,舌头一伸,狠命咬了下去。柳惠点住他穴道,叫道:“玉姐,出来吧!”她等丛映玉走出,解开了廖明的穴道。
廖明惊愕了一下,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丛映玉,叫道:“你没死,太好了。”说着松开手,横步一跨,向于蓝跪了下去。于蓝双掌发出一股大力托住廖明,惊问道:“你这是干嘛?”廖明道:“昨晚上,我说话口不遮掩,冒犯了你和惠儿,我要向你俩请罪。”于蓝笑道:“我和惠儿不会计较昨晚的事儿。”一招手,几人去了榆树岭。
廖明待几人身影消失,见丛映玉一双白皙的小手在胸前摆弄着,情不自禁地抓过右手,放在嘴边吻住不放。丛映玉轻轻“啊”了一声,将手抽回,向后一靠,倚在树上喘息不已。廖明怕她生气,道:“玉儿,我……之前的无理,还……请你原谅。”
丛映玉性情柔弱中暗含几分执拗,可见他听了自己死讯决心追随而去,什么恨啊怨啊,全都化为乌有,这时偷偷地撩了他一眼,见他急切的样子,心中不忍,把右手又放在他手上,细声说道:“这里好美,我想转一转,你陪我好吗?”廖明心头狂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揽住她腰姿,慢步向北而去。
这里地势起伏不定,层岩叠叠。两人转过一个石岗,廖明摘了一个红彤彤的枫叶,插在丛映玉发髻上,道:“枫叶美不如人美。”丛映玉含笑不语,忽地伸手抱住他阔腰,把头靠在他胸上。廖明稍微一愣,一下子将她抱起,找了块大石放下,然后与她并肩躺了上去。阳光有些刺眼,丛映玉翻动一下身子,把头伏在他胸膛上。廖明抬头亲了她额头一下,轻声道:“玉妹,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丛映玉以为他想做那事,柔声道:“连日不得好休息,眼下不做了,好吗?”廖明道:“不是做那事,我……想带你去找哥哥。”丛映玉慌道:“不要,不要,不要。”廖明听她连说了三遍“不要”,而且口气一次比一次加重,心里升起疑团,问道:“为什么不去找?”
丛映玉迟疑了片刻,道:“惠妹猜测,哥哥把王玫劫走了。”廖明脑子嗡地一下,联想到一天夜晚,哥哥睡梦中呼叫王玫的名字,确认柳惠猜测不会错,猛地拍了一下石头,手掌震得发麻,说道:“若是这样,我更要去,等找到哥哥,确认情况属实,我押着他到爹娘坟前谢罪。”丛映玉道:“你是弟弟,哥哥有多大错,不该死在弟弟手里,还是交给蓝姐、惠妹处理吧!”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叙谈,感情愈发笃深。过了晌午,听见东边传来爆炸声,丛映玉拉起廖明往回走,没走几步,心中涌起一股歉意,道:“惠妹在我身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让鬼子抢得先机,我……”廖明一弯腰,将她抱在胸前,拔足飞奔。
柳惠冲到山下,正巧碰上两人,道:“给你俩一匹马,去范家庄歇息,顺便告诉范大哥,让他准备三千人的大餐,庆祝大捷。”丛映玉听她这么说,心里稍稍好受些,从树上解下一匹马跟廖明走了。
柳惠向东走出三四里,瞧铁石峰笼罩在硝烟当中,向夏一凡说道:“萧大哥把莱芜鬼子吸引过来了,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你跟两个表姐、表姐夫骑快马去一趟古山村遗址,把廖安抓回来。”夏一凡道:“许志洪不是去了吗?”柳惠道:“他俩关系莫逆,许志洪有可能放廖安一马。”夏一凡有心不去,却被古月给拉走了。
柳惠支走几人另有目的,她怕战役结束后于蓝把缴获的辎重送给教二旅一部分,自己阻拦还怕伤了姐妹情分,才想出这个办法。不等几人走远,柳惠斜身进入一片林子,放脚飞奔,片刻间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一个山谷,见两山之间流出一条小溪,顿觉口渴,奔到溪边捧了一捧清水,低头喝到嘴里,抬头见一个山洞有电台,甚是蹊跷,自语道:“谁的电台呢?”左右看看没人,走过去想把电台拿走,忽听东边不远处传来震天巨响,翻山而去。
褚霸坐在高处,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也不回头看,也不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