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私下笑道:“皇后走的早,无忧从小就没有人多加教导约束,性子有些莽撞,说话也是不过脑子,你别跟妹妹怄气了。”又有些担心他,“郁气伤肝,你本来就身子弱,再存了气搁心里反倒不好。”
江陵王又是感动,又是羞惭,“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皇帝摸了摸他的头,笑而不语。
“父皇!”无忧公主穿着一双樱桃红的小鹿皮靴,脚下一阵风似的,笑盈盈的朝着这边骑马而来,然后让太监搀扶着下了马。“骑马可真好玩儿。”她笑得眉眼弯弯,“就是腿给磨得有点不舒服了。”
江陵王体弱,皇帝不敢让他连着骑马太久,反而是无忧公主先学会了。
她说这话多少带了几分。
江陵王没有她想象中的炸毛,反而微微一笑,“都是父皇教得好,无忧这么快就学得像模像样了。”
无忧公主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郁闷。
皇帝笑道:“无忧,坐下歇歇。”又对江陵王道:“你学得也不错,别急,狩猎大会之前肯定能学会的。”
江陵王笑着点头,“父皇说的很对。”
无忧公主看着哥哥不停拍父亲马屁,再想起他喜欢长孙曦,挤兑自己,心底就是一阵强烈厌恶。心下冷笑,等着吧,回头有你伤心大哭的时候。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好计策,故而面上也不急,只是闲闲陪着说笑然后回了皇宫。
次日中午,无忧公主跑去太极殿找皇帝,“父皇,这些天辛苦您亲自教儿臣骑马,可算是学会了。”摸出一个小小荷包,“这是儿臣亲手给父皇做的。”
“哦?”皇帝拿起荷包,夸道:“我们无忧都会做女红了。”
无忧公主神色忸怩,“有点丑,父皇别笑话我。”
皇帝手上的荷包,圆圆的,上头用最简单的荷叶收边,图案是一个金色如意,的确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而且针脚也不够细密,且不平整——在御用之物里面,的确是没有比这个更丑的了。
可这是女儿的一番孝心诚意,自然另当别论。
皇帝笑道:“挺好的,头一次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无忧公主瞟了一眼,嘀咕道:“父皇哄我呢。”
“没有。”皇帝见小女儿一脸羞窘尴尬,干脆戴在自己腰上,“你看,父皇真的很喜欢的。”又叫周进德,“把上次进贡上来的那一斛南海珠拿来,赏给无忧。”
无忧公主顿时满目欢喜,笑嘻嘻道:“还是父皇最疼我了。”上前撒娇,陪着皇帝说了一大堆的奉承话,叽叽喳喳的,好似一只欢快的麻雀。
皇帝实在被她吵得有点脑仁疼,找个机会,打断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罢。”
无忧公主一脸恋恋不舍,“那父皇先歇着,儿臣改天再来找父皇说话。”
皇帝等她走了,摇头笑笑,“太吵了。”
周进德问道:“要不要传长孙司籍过来,给皇上捏捏头?”
皇帝想了想,“算了,朕走动走动罢。”刚才坐得太久,有点腰酸背痛的。还是之前长孙曦私下说的,让多活动,坐久了腰椎会受不住,后来多走动走动果然好了不少。想到此处越发觉出她的好处,更想见她一面,便起身去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