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沐晴苏醒过来。
只见包圆委身坐在地上,腰杆挺的笔直,耷拉着脑袋,单手紧握辣椒肚临死前留下的肉身菩萨,那肉身菩萨变的血红滚圆,似奇似绝,然,包圆却半点生命迹像都没有,杜沐晴失望之至,一门心思求死,正欲用头撞地自尽之时孙盘子及时拦下了,杜沐晴这才缓缓留意到宋鹏脑袋上的变化,着实不明白他头上的泡怎么来的。
阿屎瑞即便再笨,再呆,再不开明,也明白杜沐晴与包圆之间的关系,他们是一对血与火的患难鸳鸯。
见杜沐晴寻死觅活。
阿屎瑞慌忙伏在杜沐晴身前好言相劝,力说包圆只是暂时晕厥,并没有真死。
杜沐晴必死之心始才稍稍稳下来,观察良久,她问:“阿屎瑞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包,真的没死?”
阿屎瑞恭恭敬敬的回:“回包娘娘的话,包小太爷无碍,小的愿用性命作保,如果包小太爷真的死……驾崩了,小的愿为包娘娘赔上自已的脑袋,包娘娘,请放心,包小太爷福大命大,千秋万载,寿与天齐!”
杜沐晴听不惯这种溜须拍马的话,很不自在,弱弱地说:“阿屎瑞大哥,包,他活着就好,以后不用包娘娘这般称呼了,也不要再说什么寿与天齐,世上没有人能够寿与天齐,寿于天齐的人只有天帝!”
孙盘子、平四贵二人齐声说:“好孙女……小晴……包圆真的没死,放心,放心,包圆如果死了,大伙儿也不会安安全全在这活着了,即便包圆真想死,阎王爷还不敢收哩,收了包圆的魂魄,阎王爷这辈子别想安生!”
杜沐晴噎声说:“他才没那么大的本事哩,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平四贵见杜沐晴情绪已经稳定,便宜话自然少不了说两句,平四贵笑着说:“呵,沐晴。包圆这小子能有你这么个好女朋友,值,真他娘的值……唉,苍天啊,大地啊。啥时候也让老子谈这样一个女朋友?额地神啊,额地佛啊,求求你们,快快赐老子一个杜沐晴式的女人吧,求求你们,快点,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只听宋鹏又一声霹雳:“呔,妖孽,哪里逃?你且再说上几个字。待贫僧再来解,不信收伏不了你,妖孽,哪里走?且看贫僧手上法力无边的小翻天印……”
平四贵边躲边恨恨的说:“去你娘的!”
雇佣兵静静落在佛罩上,一动不动,张六同说已求那回子将他脑瓜仁挖了出来,并未见雇佣兵头上有损伤。
不知过了多久,佛罩外一泊浑浊不清的湖水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透过佛罩,大伙儿似乎还能看到大片球来大小的水珠,涌来浪去。却是半条鱼鱼虾虾都没见到,也没有原先见到的那些阴兵、罗汉像、菩萨像、金刚像。大伙儿好生纳闷,那回子与张六同是如何摆脱阴兵的?又如何避开那些沾之成冰的寒水珠?莫非这便是半神的威力么?难道洞庭湖湖底那些远古的阴兵都降伏不了回子么?
宋鹏依旧闹个不停。
说实话,平四贵弹宋鹏头一个脑瓜锛时心劲极高。他很有把握将宋鹏的脑袋弹满肿泡,绝对与佛门中的释加牟尼像一模一样,如果有可能平四贵会顺便将宋鹏将头发一把把薅去,几十个大脑瓜锛弹下去,平四贵右手的中指都开始隐隐作痛了,宋鹏则像个佛门斗士似的不曲不挠。斗意酣然,瞧情形不收伏平四贵这个妖孽不算完。
平四贵心软了,他认为一直欺负宋鹏这个哥们儿也不合适,要像包圆一样高风亮节。
只能求孙盘子再次将宋鹏打晕。
杜沐晴明白宋鹏头上的包是平四贵弹的,当即制止,宋鹏虽然变得精神不正常,却不能如此欺负于他。
孙盘子于心不忍,劝平四贵躲着点便是。
呵,这下好了,宋鹏紧赶慢撵平四贵,让他重写天下奇字,宋鹏要给他一一解说,平四贵乏了,只好围着包圆周身来回转着圈躲,宋鹏紧追不舍,要诚心诚悦收伏平四贵,将他压在佛门宝莲下,十米方圆的地方,他二人你追我逃,累的气喘吁吁,平四贵差点告了饶,心下却也知道宋鹏不是装,如果这是装出来的,那装的也太敬业了!
没人知道这一泊湖水何退去。
包圆没有醒的迹像。
阿屎瑞再去摸脉像,还是似弦似革,似絮似葱,似浮似沉,似滑似涩,上中下三焦皆是如此。
不知不觉数十个对时过去了,大伙儿谁也没察觉到饿的迹像,似乎,当初从唐古拉山出来后,包圆又进了一回六盘山,知道在这一类神墓中根本不用备什么吃的喝的,只需多备些救生装置、器械、打火机、烟便可。平四贵好生无聊,直到宋鹏跑累时他才敢停下脚步,远远的盯着宋鹏的动静,一刻也不敢放松,口袋还有半盒烟,却没有打火机了,平四贵一急,从地上拣起两块小石子效学古人用石头磨擦起火,石头快磨没了,楞是不见火。
孙盘子算过来人,静静站在地上,背手而立。
孙盘子暗暗寻思,如果这几个小辈不在洞庭湖湖底,孙某一人被困于此,那怕是困上一万年,一百万年都没什么干系,可这些小辈困在这,那就有点大大的不应该,说什么也要让他们活着离开。
孙盘子又想到那种可怕的寒冰珠,想到阿碗变成的冰人,想到诡异莫测的回子,心说:“孙盘子啊孙盘子,你当年从采药人转投广日大师门下做了走地仙,为何不好好学点本领?本领学好了,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