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尸身被突如其来的大铜钟猛的一击,只听嗡的一声磁响,只见多尔衮硬生生撞在墓壁上。
尸身没受到多大损伤。
尸身后坚不可摧的塞北石英,却化成了齑粉。
黄影落定。
海大富这才看清了来人。
只见一个身穿米色僧袍的和尚站在九王墓,单手将大铜钟反扣在地,年龄仿佛介于不惑年与天命年之间,说不出的清瘦,头上顶着九个戒点香疤,两道长眉,好一个方外高人之态。那口大铜钟瞧模样,少说也有八百斤上下,能将它单手举起已属天下罕见,这和尚竟能将它使的如此出神入化,令海大富心下好生佩服。顺治本是惊恐之极,陡然瞧见冒出个和尚化险为夷,不可一世的态度又升了起来。
多尔衮的尸身似乎对那和尚现身颇为顾忌。
这次站稳。
不像先前那样一味的直扑乱抓。
多尔衮的眼眶烂的只剩黑窟窿,却直勾勾的盯着这个怪和尚。
海大富心中好不诧异,按说多尔衮诈尸,哪能知道怕是几个意思。莫是说多尔衮的尸身仍有残念?海大富深知佛门武学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可或缺,历经几朝,佛门武学一直是以至阳、至刚称著。佛门弟子不与人争强好胜,不贪凡人盛名,公认的武林泰斗。海大富想这位和尚必定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好手,先是盛意拳拳的谢了救主之恩,又问那和尚出自哪座名山宝刹。
那和尚只是一脸慈祥,并不回答。
顺治仗着来人恢复了盛心,抄起七星鞭,迎空一甩说:“和尚,朕念你救驾有功,不怪尔擅闯之罪,快将多尔衮的顽尸诛灭,朕封你为天下第一僧,永世享受万民香火!”
陡然之间,只见多尔衮抬起烂指,开口大骂:“好你个福临,忘恩负义的东西,这花花江山是本王为你打下的,孤王死后,尔竟敢在王墓作孽,纳命来!”
墓中变异。
已使得顺治诚惶诚恐。
再见多尔衮的尸嘴开口说话,端是吓了又吓!
九王墓配上这一地八旗兵丁骸骨血肉,更像地府中的景色。
顺治不由自主的向后躲。
海大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自已的心跳要停止了,人常说伴君如伴虎,顺治开九王墓,这都是海大富查察后的主意。海大富寻思:“这和尚如果能降伏的了多尔衮尚还好说,如果降不了那便是死定了。如果被降伏,日后顺治爷想起这份不痛快,说不定会找个什么由头把自已脑袋砍了!”开始有点站立不安,开始惦记上那人形祭红陶俑了,学成武功逃出大内。
多尔早指着那和尚问:“老秃驴,皇家的事你想管上一管么?”
那和尚双手合什,淡淡的说:“尘归尘,土归土,皇权是尘,王侯也是尘,百姓亦是尘。万世百态何功、何名、何就终是沧海一粟,千秋一风,活着的人记恨死去的人,死去的人恼怒活着的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海大富的目光瞥向散碎的棺椁。
只见那件人形祭红陶俑静静的趴在那。
海大富凭心感觉,摄政的开口像是受那件人形祭红陶俑支配。
不知道多尔衮能否听的进去,只见他指着大和尚骂:“事到如今,孤王顾不得什么父子不父子了,大清王朝哪座城池不是我亲手打下来的,哪一个汉官不是本王招降的,福临,就凭你一个小娃娃,没有本王,你能在金銮殿上坐的稳么?本王把江山送予你,已是情深义至,你却要来鞭本王的尸,猪狗不如的东西!”说话间向顺治伸手抓来。
那和尚单手提起大铜钟向多尔衮砸下。
平地三颤。
顺治瞧见此景纳心底叫了三声好。
躲在耳墓中的鳌拜缓过神儿来,悄悄的贴了过来,偷偷在一旁观看。
这不是啥好事。
顺正欲开口对骂,突然听到一声威严的女声临至:“皇帝,敬义皇帝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是,终究是死了的,说到底是对大清有功劳的。皇帝,你身为天子,拍着胸口问一问自已个,如果没有多尔衮,这天下你能坐的稳么?多尔衮的功远远大于过,你能当的了皇上全是他的功劳,你做事怎么就不问问自已个的良心呢?”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孝庄太后。
顺治动九王墓,把孝庄太后瞒了个死死。
孝庄太后还没到老糊涂的份上。
守卫紫禁城的兵马如此大幅度调动,大内侍内全部出动。
只要不眼瘸。
孝庄太后便知道顺治干了件大出八事。
孝庄太后一怒。
留守的官员敢不说实话?
孝庄太后进到九王墓瞧见多尔衮的模样,先是一楞,接口对顺治说:“福临,明面上你知道他是摄政王、敬义皇帝,实则你可知他是你什么人?”顺治原本就得称多尔衮一声“后父”,再听孝庄太后这么一问,更是莫名悲愤。顺治不傻,多尔衮年少时钟情于孝庄,皇太极娶了孝庄,这才没了多尔衮什么事,听孝庄言外之意在说,名为实,事为实。
鳌拜在耳墓听孝庄太后言词凿凿的信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家之秘不是当奴才的该打听的。
多尔衮眦着烂牙哼说:“儿子鞭老子的尸,这账怎么算?”
这个当儿,即便海大富与那和尚不在眼巴前,顺治也决不会承认自已错了,没有他娘的为什么,就因为自已个是皇帝。皇帝做娘毬甚都对,只要当了皇帝字典就没有“错”这个字了。那些偶尔发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