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瞎了。
乐安王派人护送楚离和赫连霂回国师府,她们终于暂且摆脱了那一路的杀戮和鲜血。赫连霂又改回石霂,尽心照顾楚离。
崔浩和魏帝的灭佛运动声势越来越大,楚离和石霂已经无力干涉。三年来,沙门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
寇天师也无能为力,深感罪孽深重,竟然因病去世。
魏帝远征在外,令中常侍宗爱前来府上凭吊。楚离先是拜礼谢过,忽然道,“宗大人贵不可言哪!”
宗爱大奇,“小国师……噢,不,国师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我在宗大人身上感受到了蛰伏的贵气啊!”楚离笑笑,“只可惜看不见你呢。”
石霂笑道,“看不见有何妨,我来说给你听。”她打量着宗爱,“宗大人大富大贵的显贵之象已现,只怕近日要遇贵人。”
“师姐,你比我精通这个,你也看出了宗大人的贵气?”
“那是自然。”石霂道,“不是我看出来,而是宗大人贵不可当。只是……”
“什么?”楚离接口道,“师姐,你可要说给我听。”
宗爱听得心里痒痒,“国师,石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只是,”石霂皱眉,“贵气外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说?”宗爱被唬了一跳。
石霂沉吟了下,“这话不当说,民女可不敢说。”
宗爱轻咳了两声,挥退众人,待只剩下三人时,才道,“现在没有旁人,出了你的口,入了我的耳,就随风散去了。姑娘,请说!”
楚离接口道,“不是师姐不肯说,而是贵气外显,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啊!”
宗爱变了脸色,“有这等事!”
“宗大人不信的话,那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楚离握着石霂的手,就要走。
宗爱连忙拦住她,“国师哪里话!下官不信谁,也不能不信国师啊。承蒙国师大恩,下官定当铭记心中,他日结草衔环以报。”
“宗大人言重了,”石霂笑道,“虽有杀身之祸但并非不可解,只看宗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魄。”
宗爱眉毛拧成一团,“姑娘此话何意?”
石霂摇摇头,“不知。只是大人的面相告诉民女,大人只怕要有大难。但若是大人心坚胆强,则杀身之祸可避。不仅如此,大难之后,必有后福。”
说完,她不再说话。径自扶着楚离的手让楚离站起来,“宗大人,时候不早了,国师该休息了。”
宗爱心里七上八下,他如何没有野心!谁不想大富大贵!想他一个小小的中常侍,再富再贵能到哪里去呢!然而国师楚离的话,宗爱又不能不信。素来传说国师是奇人,天命术数没有不知的。宗爱心想,也许,真到了自己发迹的时候。
他犹豫着骑上了马,心事重重地走在御街上,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大胆!敢撞我们主子!”
宗爱眉头一拧,刚要发火,定睛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南安王!”
南安王拓跋余,原封号吴王。
宗爱连忙跳下马来,战战兢兢,冲撞了皇族可不是小事!他想,果然国师所言不差,近日是有杀身之祸。
南安王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中常侍啊,无妨。中常侍这是刚从国师府出来?”
“正是,正是!”宗爱一头冷汗。
南安王笑笑,“中常侍不必紧张,你跟在父皇身边伺候,代本王等尽了孝道,本王该请你喝一杯才是。不知中常侍可否赏脸?”
宗爱哪敢说个不字!
南安王笑意愈发明显,“既如此,选日不如撞日,宗大人,请!”
“不敢当,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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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和石霂懒懒地在花亭里坐着。
“师姐,你说,拓跋余和宗爱聊上了没有?”
“应该聊上了吧。”石霂一边翻医书,一边道,“那中常侍本就是个见钱不要命的人,这种人最好聊了。”
楚离凑过去摸到她的手,“师姐,我饿了。”
“正好,这有糕点。”石霂放下医书,捏了糕点往楚离口里送。
楚离撇过头去,“才不是要吃这个。”
石霂一顿,睨她一眼,“那你要吃什么?”
“你!”说罢,就倾身上前把她勾入怀中,尝她口中香甜。
石霂唇角露出笑意,咬她唇瓣,“你呀!”
“香!”楚离美滋滋地歪在她怀中,摩挲着她的手指,“师姐,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石霂吻她眉眼,“只要咱们在一处,就都好。”
一边亲吻,指尖探入她腰间。楚离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师姐!你又来!”
石霂低笑,“没办法,食髓知味呀。可算知道你以前为什么那么喜欢折腾我了。”
“师姐!”楚离哭丧着脸,“你欺负我看不见。”
石霂捏她鼻梁,“对啊,我就欺负你。有本事你快点好起来呀,你要是不好,就一辈子只能被我欺负!”
“……”楚离嘴角抽动,又羞又恼。自从她眼睛不好之后,她就没翻身过。
原本楚离是看石霂伤心,她自己跟着心疼,所以亲吻安抚她。谁知道点着了火之后,却被石霂反压了!这还不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楚离就再没能动过她。
“离儿……”石霂声音低柔,指尖已经探入她纤腰,有轻有重地摩挲。
楚离挣扎了下,“大白天的……”
“谁说的,”石霂咬着她的唇,“天早黑了呢。”
楚离哑口无言,“反正我又看不见,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