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慧娘看她,德娘立刻对慧娘挑眉,笑得一脸得意。

慧娘却只是淡淡的一眼后就收回目光,然后将衣襟上的瓜子皮拂去。

这番作派,让德娘很是惊讶且不满。

这个点火就着的笨蛋,今日怎么了?这般没意思!

她当然不放弃作弄慧娘,所以又从一边的画祛琅缠枝莲八宝纹攒盒里捡了一枚瓜子出来,磕掉仁子,然后将瓜子皮弹向慧娘。

正中肩头!

慧娘也果然恼了,回头瞪她,然后再次将那瓜子皮拂落。

德娘笑了。

我说呢……

她那双美眸转了转,然后伸手直接挑了一枚杏核出来,手一挥,对着慧娘的侧脸就掷了过去。

这回这笨蛋就装不下去了吧……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将中的一霎,慧娘却突然弯身去捡帕子,于是那枚杏核便直直飞过慧娘头顶,“啪——”打在前方罗汉床上正低头捧了一个绣绷忙碌的少女脸上。

少女十二三岁模样,身着一件嫩黄色交衽襦衣,配着白色底嫩黄色百褶裙,梳着垂鬟分肖髻,斜插一枝羊脂白玉钗,肤如凝脂,皓齿星眸,生的十分美丽。

不过此刻,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一双美眸里也满是寒霜,“德娘,你干什么?”

正是肖家女儿中排行第三的娴娘,三夫人顾氏的女儿。

这一声,顿时将屋子里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三姐姐,干嘛这么大声,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竟然惹到了骄矜清傲的娴娘,德娘满心晦气,但在众人面前,娴娘这般喝她,又让她颇觉没脸。

“说谎!你离我这么远,扔到了我,竟然还说不是故意的,骗谁?”娴娘不依不饶。

“我……”德娘想辩解,却语结,最终也沉了小脸,“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就为这么一下,你难道还想吃了我不成?”

“你……”娴娘气的眼圈都红了,“你就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昨日江师傅赞了我的绣活,你气不过,所以今日才故意扰我做活……”

不过她话音未落,德娘就撇嘴笑了,“得了吧,三姐姐,你当我是你,将来又不做绣娘,整日就鼓捣那些,无聊呢。”

但她说完之后才自觉失言,赶紧看向肖老夫人,当如期对上肖老夫人那双厉目时,立刻脸现惶恐,转头求救的看向母亲段氏。

“母亲,这孩子,让我惯坏了,胡说八道,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她。”段氏也急了,赶紧陪笑救女。

“是该好好教训教训,”肖老夫人板着脸看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德娘,“我肖家的女儿是不用做绣娘,但要各处都要拿得出手,决不能让人看低了去,不然我又何苦费心帮你们请这些师傅。”

德娘垂着头一声不敢吱,段氏也是满脸愧色。

“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回头让你娘好好督促你的活计,过几日我会亲自见江师傅,过问你们的绣活功课。”

到底是自己眼前最得宠的媳妇和孙女,看真知错了,肖老夫人也不舍得再训,虽然如此,不过该要求的也不含糊,因为在老人看来,是为孙女好。

却不知这一句比刚才说错了话还让德娘恐惧,虽然她各技艺都不好,不过差中之最还要数绣活,因为她实在是一个坐不下去的人,让她规规矩矩的穿针引线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段氏当然最了解女儿,也心疼女儿,不过这会儿又哪敢多说,连声应了,然后还暗暗扯了一把那黑着小脸几欲哭出来的女儿一把。

“今日我就不留你们饭了,各自回去吃吧。”被两个孙女的争执弄得有些不快的肖老夫人,对众人摆摆手道。

众人赶紧称“是”,然后陆续告退。

段氏母女最先出门,只不过走到门口时,段氏猛地回过头来,恨恨的盯了顾氏一眼。

她当然会把这笔帐记在顾氏头上……。

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一记白眼,顾氏禁不住蹙蹙眉。

说实话,虽然她的确很烦段氏,恨不得她怎么样,但却并不愿明刀明枪的和她对上。

从小就认识段氏的她,对于段氏的泼辣及伶牙俐齿是多次领教的,另外,再加上婆母那明显的厚此薄彼的态度,所以这些年她对付段氏的方法是迂回加手段。

却没想到这两日有些事情总是脱离她的掌控,昨日在三房和段氏差点闹起来,今日娴娘又和德娘争吵。

昨日还好,是她一时没控制好,可今日呢?

娴娘和德娘一起长大,虽然彼此不服,但这些年相互之间已经形成了井河不犯的相处规则,德娘又怎么可能故意挑衅娴娘呢?

还有,她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刚才虽然听着婆母说话,但一双眼睛却依然留意到德娘明明是在向慧娘挤眉弄眼的,怎么转眼就来找娴娘的岔?

不会是……

跟着娴娘一起欲出门的她忽然转头,看向宁氏三母女,探寻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后面的慧娘身上。

当看见慧娘突然拉了淑娘和宁氏一把,然后母女三人一起在肖老夫人面前站定时,顾氏那双美眸中猝然间迸发出一丝凛冽。

“伯祖母,慧娘……慧娘想喝荔枝粥,想和您……和您讨些荔枝……”看一眼低着头的妹妹,再看一眼那正狠狠瞪着妹妹的母亲,淑娘秀丽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然后满是羞赧的向肖老夫人开口道。

今日伯祖母明显心情不好,本不该讨什么荔枝的,可是妹妹,哎……

肖老夫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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