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仍旧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全身上下时冷时热的,一会像在被活烤了一会又像被人tuō_guāng了衣服绑在冰柱子上,我几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大阿哥一直在我床头寸步不离,尽管他明日就要率军出征。秋葵在一旁劝道:“大阿哥,您还是回去歇一会吧,公主这里有我和康泽木照顾,该是不会有事的,您明日开始就要长途跋涉,若是不休息好,那怎么能够有精神呢?”
大阿哥眼下已经乌青了,像是没听到秋葵的话,只握着我的手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此刻眼睛睁的大大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秋葵正说出了我心中想的,即便我也十分不舍。
我勉强冲他眨了眨眼睛,想要露出一个笑意,却不争气的滑出一滴泪水来,他连忙伸手过来帮我擦去,安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转为止。”
心里像是被浸泡了蜜一样的甜,身上的痛楚也像减低了不少,然而跟着却是无穷无尽的担心。我挣扎的要坐起来,被他按住了,我便强撑着说:“秋葵说的对,你别在这里呆着了,出征在即岂能儿戏,若你因为我而失了圣心军心,让我怎么能够良心安稳?”
见他仍然纹丝不动,我还要再说什么,又被他拦住了。他严肃道:“你安心睡着,我是不会走的。”语气一点都不容商量。
我终于退步下来,心想,就让我再放纵一次吧,倘若因此而有什么后果,我也会一力承担到底的。
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同的是,这个梦安详多了。
天要朦朦亮的时候,我从床上惊醒,忙左右看去,大阿哥果然扶在我床头睡着了。秋葵和康泽木则在屏风后面的圆桌上趴着,我连忙伸手推了推大阿哥的肩膀,他很快惊醒,抬头看我,问我需要什么。
我说:“你别这样睡着,如今这天气你会着凉的,要不你躺上来吧!盖着被子会好一些。”
大阿哥眼睛里面有一丝犹豫,我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急得几乎要坐起来,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要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外面天都亮了,而且你在我这里待了一整夜,别人要说闲话早就可以说开了,再说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情。”
秋葵和康泽木似乎也惊醒了,站起身来到屏风旁边杵着不敢过来。我着急的喝她们道:“你们也真是的,光顾着自己睡,也不知道要给大阿哥盖一条毯子,就让他只穿这一身衣服,地火都没有点上……”
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紧,接着大阿哥温柔的语气在我耳边轻轻响起:“你终于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原来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恢复力气了?
康泽木和秋葵两人也都喜出望外,一个跑去给我端药,一个连忙去给大阿哥准备梳洗用具,我心里的一点点小喜悦又被冲淡了,我知道他要离开我去遥远的边疆了。
他穿戴一新,顶着乌青的双眼出门时,我披了衣服站在门里紧紧抱着他的背脊不肯放开。
“一定要珍重,早点得胜回来娶我。”
秋葵和康泽木都退避到了一边,只留我们两个在这里腻歪。大阿哥的离别之苦显然要高于我,他没有转身,也许担心我见到他的模样更加牵挂,只是单手紧紧抓住我的双手,紧贴在他胸口,坚定道:“等着我,一定会有这一天的。”说完便不回头的推门出去了。
我的手垂在空中,久久不愿放下,我虽然不舍得,也知道他这样的做法是对的,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他还有大事等着,再纠缠下去就太拖泥带水了。
我的大阿哥长大了,成为一个英俊的有担当的大男人了,我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不求功成名就,只要平安归来就好。
大阿哥走后不久,我的疾病也在太医的调理下慢慢好转了,等到能够出门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过一场薄雪了。
我始终对那一日无辜中毒的事情耿耿于怀,原本皇太后派人过来看望过几回,我趁机套来人的话时,得知那日在场的四个人除了我以外,另外三个都没事,这就很奇怪了,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中毒的呀!
我渐渐胆寒起来,历朝历代的后宫杀人不见血的事情太多了,我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了,就只能够时时处处小心才行。
那上次究竟是怎么中招的呢?
我正凝想着,外面一阵嘈杂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推开窗子,迎着一阵冷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排妃竹后面蹭出一张熟悉的脸,紧着就见到秋葵小步绕到竹前来,福道:“主子,是外院挑水的丫头偷了东西,被奴婢抓了个正着,正在审问呢!”
原来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心里恼怒为什么在我的院子正前方闹腾,没得打扰到我,便挥挥手,说:“既然是这样,就由你自己拿主意吧,别纵容了这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就是。”
秋葵痛快的答应着就又绕了回去,倒是我身后的康泽木歪着脑袋说:“秋葵审问的那个宫女好面熟,我应该见过的。”
我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康泽木,她一脸认真,正对着妃竹的缝隙使劲的瞧,我心想反正已经被打扰了,便弄个究竟吧。如今皇太后又跟我走的近了,免得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影响到近在咫尺的寿康宫了。便说:“你觉得有问题,便把那人拉过来问问吧!”
谁知,这丫头被拉过来的时候,连我都感觉到有些面熟,不过比我想象中年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