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点头,现在如论他说什么我都会点头的啦!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被即将要出宫的喜悦所代替了。
这十天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了,我做了无数个美梦,才迎来第十天的黎明曙光。康泽木早已经把东西收拾妥当,捧着一套不怎么起眼的汉装对我说:“主子,此时出门要委屈主子穿戴均与奴婢一致了。”
我急忙从铜镜中抽身,对她笑道:“傻姑娘,你还跟我说客气,这算得什么委屈,在紫禁城这么多年,你也变得这样迂腐了?你忘了我们当年一块骑马在草原上驰骋的日子了吗?”
康泽木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汉装随意抱在胸前,眼神无比向往,说:“当然记得,奴婢能够伺候主子,实在不知道是修了几世的福气,奴婢今次能够随主子出宫,一路上得以照料主子起居,奴婢实在只有感激的份,只是都说世间人心险恶,今朝出门,还望主子要特别小心才是。”
我心道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做事说话都是老气横秋的了,还学这宫里的女人们讲什么前世今生,我记忆中她可是不信佛的呀。
蒙古人都信奉长生天,看来康泽木终究是年纪小,信仰什么的还是有改变的可能的,我偷偷的想。
我如今看什么东西都是顺眼的,我见康泽木比以往稍微啰嗦了点,便站起来拉着她转了一个圈圈,笑道:“是是,木姐姐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这出门第一个应该要注意的,便是改了这口头称谓,你我就姐妹相称吧,外人面前,你万万不能够说自己是奴婢了,以免起疑。”
康泽木还要推迟,见我坚持,这才勉勉强强的愿意在外面唤我做小姐,要直呼其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的,我也便由着她去了。
神武门外面早已经集中了上百号的退役宫女,个个脸上都是喜笑颜开的,在宫里时间待久了,好久不曾见过这样生动活泼的表情,想起要回家,即将与父母家人团聚,摆脱这深宫里面提心吊胆的日子,对她们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呢。
她们穿着都是五花八门的,肩袱,里面都装得满满的,已经整齐的排好了队,等着递出宫牌子给太监验明身份,便能够获得自由了。
“冀州安乡张氏桂英,上前一步。”
太监高喊一声,前面第一排的一个嘴巴长得有点大的宫女立马上前一步,利落的小跑到太监面前的桌边站着,双手提着包袱几乎要垂到地上,整个人瘦小瘦小的,身板看上去像未成年人,可相貌摸样,却如同快四十了。
我感叹这深宫的确摧残人,花朵一样的年纪进来,凋谢了才能出去,这还算是幸运的,毕竟还有重回人间的一天,而那些不幸的,早已经横死他乡了。
随着一个个的查验身份,一个个的放出宫去,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我虽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也知道分寸,眼看着自己离那扇门越来越近,心也突突的快要跳了出来。
就在我身旁这一列快要走完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有了异常的响动,忙随着大家一块扬长脖子望去,只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太监挽着袖子,像拎小鸡一样的把一个退役宫女的衣领子提了起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拿主子的东西妄想带出宫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宫女急忙跪地磕头,手里捧着那一串珍珠项链说道:“公公饶命,这项链是端贵人主子送给奴婢做陪嫁的,绝不是奴婢偷来得,请公公明鉴啊!”
宫女说完,急忙磕起头来,我离她足有十几米的距离,都能够清楚的听见她磕头的声音,这可是水泥地,这样磕几下,非得破皮不可。
可那公公却一点怜惜的意味都没有,仍然趾高气扬的说道:“你说是主子赏的那就是了?宫女有多少私己,咱们这里都是有记录的,我怎么不知道贵人有赏过你这玩意?废话不多讲,来人,给我拉下去,调查清楚了再说!”
那宫女登时哭成了泪人,弱弱的抗拒着,哪里能够敌得过两个大力太监过来拿人?我前面的宫女见了直叹气,说:“这下子可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放出去了。”
另一个宫女也叹道:“这群内务府的公公可真是心狠,一定是欺负端贵人主子失宠多年,而那宫女又没有及时的把东西孝敬给他,这才做了埂子拦着人不让走,遇见这事,也只能怪她倒霉了。”
我有些看不过眼,却也是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节外生枝的,身后的康泽木也忙拉了我的袖子,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我知道她这是不放心我,便朝她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让她放心。
底层的肮脏污秽,果然是更加赤裸裸的,只怪我如今已经自身难保,无法帮她们做些什么了。
那太监处置完那可怜的宫女,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都给我警醒着些,可别放了偷东西的人出去喽!”
剩下的人一听,个个都心惊胆战了,人潮有短暂的涌动,立刻又恢复了整齐,再也没人敢说半句闲言碎语,甚至脚步都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更坏的是,神武门另一侧的守卫见到这边的动静,便带了一小队人过来探听情况,双方交谈两句之后,他们竟然留下来协助处理了。
我和康泽木急得像热锅上面的蚂蚁,神武门的人干预进来,光王双前一个人不顶用的呀!
我踮着脚,往王双前的方向看去,他坐在门里面,身旁各有一个小太监伺候着,这符合他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