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水袖依旧是缠绕在美人的周身,将美人纤细高挑的身姿给映衬得更加若隐若现。白雾千山万重,红霞万重千山,美人却是没有如同人们想象之中的那般,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否则,惊艳归惊艳,却还是太过俗套。
顿时,但听那白雾红霞之中,“锵”一声嘹亮剑吟响彻开来,似是九重天阙之上凤鸣嘹亮,又似月中广寒之下龙吟震耳。
悠悠扬扬的响亮啼鸣,浩浩荡荡的吟啸。
有一抹湛湛寒光,瞬间刺破所有的柔软暧昧,缠绵旖旎。
三尺青锋在手,寒亮剑刃划开绯红水袖,刚刚还是儿女情长,刹那间,刀光剑影在重重白雾之中交错成杀伐漫天,剑花在身侧轻挽,美人持剑而舞,分明是舞,细看去却又只是一套剑法而已,剑光在雾色里闪现,恰似一场兵戈铁马,君临城下。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fēng_liú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这个时候,乐声更响,响得整条胭脂街,都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美人的歌声也是随之变得更响,却是动用了内力,方能让人依旧听得清晰,只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是被美人的剑法和歌声给吸引住了,并没有什么人发现,这位美人,不仅有着绝世长相,竟还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
否则,现在的台下,也不该如此寂静。
寂静到所有人都是没有说话,只睁大了眼睛,极尽目力的看着舞台之上的美人,看那雪亮长剑折射出冬日里最寒冷的光,看那明明是最浓烈的豔红,却偏生在这样寒冷剑光的陪衬之下,化作最滚烫的一滴烛泪,燃遍这暗沉夜色。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歌停。
剑停。
乐声也是缓缓而停。
停到最终,那雪亮长剑,正正插在舞台中央,是一抹见证了所有爱恨情仇的剑光。
可那一身豔红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繁画落幕,荣华落幕,倾了整个天下也不过是一场最好的黄粱美梦,梦醒人散,江山还是那个江山,只是改朝换代,坐拥如画江山的那个人,早已变了姓名和模样。
却不知,变了姓名和模样,蓦然回首,你可还是那个你,我也可还是那个我?
江山如画。
时光亦是如画。
画上冰雪交织,最寒冷处,有你。
……人去哪儿了?
有人陡然从那惊艳无比的剑法之中回过神来,转头四望,却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刚刚还在台上习剑之人。
难道已经回夜不归里去了?
转头看看,连坐在属于青楼老板位置上的楚云裳三人,居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难道都去夜不归了?
再转头,却见夜不归还是那个被大红绸布给遮掩着大门的夜不归,并没有开门迎客。
这个时候,台上为夜不归那红衣美人所准备的东西被卸下,第四个要进行表演的美人,正缓缓登场来。
可即便这后来的美人再美,表演得更好,却没什么人将心思真正放在上面了。
眼睛虽还是在看着舞台,但眼角余光,则全然的是在瞥着台子旁边的夜不归。
显然人们都是在等着,夜不归那大红的绸布什么时候撤下去了,他们就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一掷千金,能否再见得到那花姓红衣美人一面,听她再唱出这样动人的曲子。
然。
此时。
无数人都是在等着夜不归重新开张的同时,在人们的预想之中,此刻应是在夜不归里休息的那位美人,则是正躺在夜不归的房顶之上,对着谁笑得花枝灿烂,眼角闪光点点,竟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美人一边笑,一边喘气道:“怎么,看呆了,都不认识小爷了?”
对面的人不说话,只瞬间将手伸进美人胸前微敞的衣襟里,摸到了什么,掏啊掏的给掏了出来,然后搁到美人眼前,冷声问:“这是什么?”
美人看了,笑得更欢了,伸手一把夺过那软绵绵的大馒头,直接往自己嘴巴里塞去。
一边塞还一边道:“刚好小爷还没来得及吃饭,七小姐给的这两个馒头恰好能解我肚子饿的燃眉之急。”
------题外话------
妖孽念的那首诗我从凌晨零点纠结到一点半,期间换了无数字……咳,藏头诗,凑合着看吧,捂脸,很少写诗会这么纠结啊,抹泪
然后歌词应该都很熟悉吧,兔兔的《倾尽天下》,之前有一章写殿下,章节名就是倾尽天下,刚好这章妖孽要才艺表演,直接来这首了,算是前呼后应,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