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裳一行人走过来,还未说话,就听阿姆道:“今夜祭月坛遭此变故,怕是无法送诸位离开了。还请诸位再住上两日,待我将此事料理好,便开启通道送诸位出去。”
楚云裳没说话,只默然点头,领着人离开了。
九方长渊路过阿姆身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传音入密了一句话。
便是这句话,让得阿姆一站,便是半夜。
雷鸣不歇,暴雨将至。
天地将湮。
……
狼岛似乎陷入了数百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神罚降临,神像被毁,预言成真……
所有人都是躲在房屋里,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更不敢随意喧哗。
害怕的人早早便上床缩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了,不怎么害怕的人则也是干坐着,面色沉重,心中亦是沉重。
这样的沉重蔓延了整个广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今晚的事发表什么见解。
然而不同于此地沉重,有一座房屋里,火光闪烁个不停,墙壁上投射出两道影子,人影相叠,彷如一道。
但细看去,其中一道人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另一道人影则是覆在前者的身上,手臂紧紧搂着身下的人,那力道之大,好似要将自己揉进对方的身体里一般才肯罢休。
距离如此之近,体温与体温交换,呼吸与呼吸交换,发丝亦是纠缠。陆长安紧紧拥抱着身下银发的少年,面上依赖与爱慕之色尽显。
她双臂搂得很紧,只是她身下的少年好似睡着了一样,浅浅瞌着眸子,并没有醒过来。
“月城。”
陆长安轻轻开口,有如呢喃:“你睡着的时候,还是这样安静,这样好看。”她轻声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喜欢到无法容忍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喜欢到无法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
喜欢到不能更喜欢了,喜欢到心脏都要疼了,喜欢到越来越垂涎于他。
喜欢到真的想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从此你是我我是你,两个人再也无法分离。
那才是真正的永恒,真正的喜欢和爱。
“月城,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今日降临了神罚呢,预言实现了,真好。”
她继续轻声地呢喃,窗外雷霆炸响,那炽亮的光映入她眼底,那漆黑染了霜华,分外的瑰丽。
瑰丽如妖,更如魔。
……
外界。
同样是一座祭坛,虽不比狼岛的祭月坛大,但处处皆是彰显出庄重与肃穆,各种摆设各种雕刻皆是极尽贵重而细致,让人一眼便觉这祭坛的不一般。
而现在要说的这座祭坛,也的确不一般。
因为它是建立在大周京城皇宫最北边一座百丈山峰之上的,属皇宫最高处,是当今天子特意拨款,建给现任国师的专属祭坛,好教国师能够安心地观天象、测兴衰。
是夜。
六月十五,原本圆月当空,月耀星疏,是个极其不错的夜晚,只是星辰并不明显,并不太过适合夜观星辰,只适合赏月吟诗。但没过多久,约是戌时五刻,乌云涌现,重重吞月,瞬即便是电闪雷鸣,雷霆不断,偶有一道雷霆悍然劈下,惊了大半京城。
逢此天变,正席地坐在祭坛上把酒赏月的人顿觉不妥,立时认真观天,继而掐指一算,面色随之一变。
深色的广袍上有着精致的银纹滚边烙出奇异字符,随着动作在暗色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诡谲而神秘。这人瞬息之间算过天机后,端看虽是雷霆不歇,却久无雨意,似是隐忍不发,但实为蓄势待发,不由缓缓一叹,旋即便是持了酒壶起身,出了祭坛,开始朝祭坛后头的宫殿走。
头顶乌云密布,滚滚压来,他在汉白玉阶上却走得不急不缓,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待会儿落雨淋成个落汤鸡。
只慢慢地走,边走边喝酒,边喝酒边继续掐指演算着什么。
然后越是演算,越是面容变得高深莫测,教人觉得这人真是愈发高贵。
就这样,走了两三刻钟,终于走到殿门前,广袖一拂,空了的酒壶不知被扔去了哪里。
他抬脚步入宫殿,霎时,但听“轰隆”一声巨响,雷光照亮了整个乌压压的夜空,黑云压城城欲摧,紧接着便是狂风骤雨噼里啪啦地落下,真正的雷阵雨。
久候国师不归,眼见着下雨了国师终于归来,等候着的宫人不说话,只缓缓将殿门关上了。
国师微凉的声音轻轻传开。
“这世道,要变了。”
……
与此同时。
“哗哗哗!”
祭月坛广场边缘的房屋里,听着外面陡然暴雨大作,像是沉寂了万年的恶魔不甘的怒吼,那黑发的少女微微一笑,笑容极端而疯狂,带着点即将破碎的绝望。
狂风声,暴雨声,雷鸣声,尽数夹杂在一起,她却不管不顾,只缓缓地低下头,解开自己和银发少年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后亲吻上少年那双微瞌着的月华般的眼眸,窗外雷光照亮了床榻上的两人,霜华如雪。
“月城,你听,触犯了禁忌,连老天都在惩罚我们呢……可是,我真开心。”
真开心。
终于能够,拥有你……
彻彻底底的,拥有你。
吃掉你——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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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重口味来了,提前打预防针,明天势必要顶锅盖爬
然后今天整顿了一下普群,只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