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爱她,他多爱她……
他多爱她!
他紧紧闭着眼,面具下的眉紧紧蹙着,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勾勒出一个人的剪影。
素白浅淡,清冷水华。
一举手绘出千般风华,一投足凝出万道锋芒。
这就是他喜欢着,并且深深倾慕爱恋着的女人。
是他日后的王妃,是他唯一的妻子。
倾尽一切他都要将她娶进他的王府里来,让她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和他共享一生荣辱悲欢。
他在为此做着努力,走着一条所有人都不会选择的最艰难的死路。
就算是死路……
尽头有她,能牵起她的手,能将她拥抱入怀,那又有何妨?
月光朦胧,安谧的寝殿内,须臾有一道低低的笑声响起,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悄悄地传开来,是最深沉的一抹情深意重。
她能知道吗?
会的吧。
终有一天,她一定会知道。
毕竟他那么那么地深爱着她。
……
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平常这个时候,明月小筑里也不过是刚开始用饭,不过见有着慕玖越陪同玩了大半个下午的楚喻,下了越王府的马车后,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显然是玩得困了,楚云裳回到明月小筑里,让绿萼给他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身体,就哄着他睡觉了。
小孩儿也的确是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还小小的打起了呼噜,听得楚云裳忍不住笑,把他歪着的小脑袋给摆正,这才见他睡得更加安稳。
他睡了,楚云裳却还不怎么困,她想找楚天澈说事,却被告知下午的时候相府有派人来,把她买给楚天澈和文姬的东西都带走了,说是三爷和三夫人要在相府里住一段时间。
具体住多久,不知道,楚天澈没传话过来。
站在重新变得空空荡荡的房间前,楚云裳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三哥这是故意的?
他之前跟楚玺说,会考虑一下接手世子和未来家主之位,可现在还没表态,就直接带着老婆卷铺盖去岳丈家住了。
他想借着楚家和相府文家之间的关系来让这个僵局继续僵持下去?
毕竟朝堂上,左相算是越王党,而楚家则是保皇派,两者一直以来都不如何的待见对方,尤其是三年前因为楚天澈态度十分强硬的要娶文家庶三小姐文姬为妻,和楚家差点断绝关系才带着文姬远走高飞这件事发生后,相府和侯府更是井水不犯河水,界限划分得十分明显,没有什么太过重大的事件,楚玺是根本不会去找左相这个亲家公的。
同理,左相也根本不会去理会楚玺,两人见了面不吵起来不打起来,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所以,两家虽是姻亲,但那关系却是如同水火一般,无论如何都不相容。
而楚天澈在这么个紧要关头里,跑去了相府去住。
只要他不回侯府,一直不表态,那就一直是给楚玺一种暧昧的态度,仗着这个暧昧态度,半真半假,楚玺绝不会随意的出手对付他和楚云裳。
楚玺不出手,那侯府里的僵局,就会延续得更加持久一些,这对楚云裳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想清楚这些,楚云裳幽幽叹了一口气。
楚三爷,她的三哥,总是将一切都想得面面俱到,从来都用不着她操心。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就准备回房了。
却是刚一转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个人来,差点吓她一跳。
知道是自己刚刚在沉思,没有去关注周围动静,这才没注意到这人来。楚云裳伸手拍了拍胸口:“你来多久了?”
九方长渊立在一处阴影下,黑纱之后的凤眸沉沉瞧着她,道:“刚来。”
“哦。”见天色还不算晚,楚云裳朝院里的老梧桐下走去,“你过来,我今天在太医院里看书,看到一种和你差不多的病症,我有点新的想法,想给你尝试一下。”
九方长渊听了,心中有些悸动。
她今天上午看的那些用古老文字所记载着医术的丝帛,其实是专门找的和他相似症状的病例和解决方案?
黑纱覆盖下的唇角忍不住扬了扬,他依言跟过去。
院里没有别人,两人相对着在老梧桐下坐下。
夜风送凉,吹得人心里头不知何时攀升起来的燥热都趋于平静。楚云裳伸手给他诊脉,随口问道:“你吃过饭了?”
“嗯,吃过了。”
“吃的什么?”
“吃的好多。”
“没什么太腻的食物吧?”
“没有。”
“药这两天都按时吃了?”
“嗯,吃了。”
“今天吐血了没?”
“嗯……吐了一回。”
原以为楚云裳听到他吐血,又该要生气的,却见她认真的问道:“吐的有没有以前的多?”
九方长渊想了想:“不多,大概就是以前的一半吧,也不怎么难受了。”
只有以前的一半,不太难受了。
看来之前配的那种药丸,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过同一种药,吃得多了,身体是会产生一定的抗药性,倒的确是要着手配置新药了。
询问过这些后,楚云裳点点头,没再说话,静心诊断着,良久,才收回手,微微皱眉想着什么。
九方长渊见她在思索,也不出声扰她,只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