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瞬间被浸透。深秋雨水是极冷的,凝成冰一样,透过厚重的衣物,贴在肌肤上,冷得她浑身都要打颤,牙齿也是上下的磕动,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

然这样低冷的温度,却无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她只直直地看着前面。

视线却是被雨水模糊了,前方莫青凉的身影,似是随之变得越发模糊而遥远。

她不敢擦眼睛,只使劲的朝前伸手,继续奔跑着最后的距离:“母亲,带我一起啊!母亲!”

她不住的喊着母亲,模糊的视线并未注意到脚下的枯枝,她一下子被绊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溅起道道水花。

幸而深秋穿得厚,她栽倒在地,也没觉得疼。

只双手撑在地上,就准备爬起来,边爬边抬头去看莫青凉:“母亲,你去哪,带我……母亲!母亲!”

她陡然睁大了眼,雨水疯狂的从额头流进她眼眶里。

她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雨水侵袭眼睛的疼痛一样,只愣愣地望着前方,连眨眼都不会了。

因为她见到,一直都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她过来,好带她一起走的莫青凉,在她摔倒的这个时候,居然抬脚就朝侯府大门走。

莫青凉走得很快,也很急,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连回头看一眼摔倒的女儿也无,只飞快的走着,天青的淡淡身影在密布如珠的雨帘之中,极快的渐行渐远,隔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厚的雨帘,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母亲……

母亲!

母亲你去哪啊,你去哪啊?

别走!

等等我啊,带我一起走啊!

“母亲!你等等云裳!”

小女孩几乎是尖叫般的喊出声来,然后手脚并用,十分狼狈的从雨水里爬起来,磕磕绊绊的就朝侯府大门跑过去。

这个时候,密集的雨帘中,已经看不到莫青凉了。

“母亲,等等我,等等我啊!”

她心中又急又慌,觉得自己再不快点,再不快点,母亲可能就要消失了,她就再也看不到母亲了。

心脏跳得极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她满眼不知雨水还是泪水,拖着染了泥的脏兮兮的小身体,朝大门跑过去。

似乎过了那么一瞬,又似乎过了那么一生。

她终于跑到了大门那里,来不及抹一把脸上的水,就见空荡荡的门前道路上,太师府的马车,早已远远的跑开来,被沉重的雨帘层层遮挡,再也看不见了。

楚云裳是去过几次太师府的,对太师府的路还有着印象。

她二话不说,埋头就冲了出去,看门的护院都没能拉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冲进雨里起,门后响起楚玺冰冷而微怒的声音。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七小姐追回来!”

这场秋雨来得快且急,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家家户户都闭起了大门,偌大的富庶区里,半点人气都没有。

只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浑身雪白的衣物被水浸得湿哒哒的,迈着小腿儿,在雨水里飞快的跑着。

倾盆的雨浇在身上,楚云裳也不觉得冷,只飞快的朝着太师府在的方向跑着,试图能追上莫青凉。

可莫青凉是坐着马车的。

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两条小短腿,哪里能跑得过高头大马?

大约知道自己是追不上母亲了,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哭,热烫的泪、冰凉的雨混合在一起,她咽下不知多少的泪水雨水。

等一口气跑过了好几条街,终于来到富庶区最尊贵奢侈的地域,眼看着太师府已经近在咫尺,两扇朱红的大门似乎还未闭合,马车正往里面牵进,楚云裳见了,眼睛一亮,已经疲乏到无力的腿,再度奔跑起来,她喊道:“母亲!母亲!”

小女孩飞快的奔跑着,似是再恶劣的环境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你等等云裳啊!母亲!”

一声声的母亲,一声声的等我,一声声的哭泣。

哭在她眼,听在谁心?

她在煎熬,可知谁人也和她一样在煎熬?

我爱你。

我爱你。

可是原谅我,我不能带你一起走。

原谅我。

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云裳,我的女儿……

马车被牵进大门后,见一团小小的白色正冒着这样大这样冷的雨追过来,太师府的护院是认得楚云裳的,当即想让小小姐进来的,但想起大小姐刚刚的吩咐,护院们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将大门关上。

“砰!”

两扇丈许高的大门被重重关上,发出的沉重声响,几乎是吓了楚云裳一跳。

她一惊,陡然停在了雨里,停在了离太师府大门,不过十丈距离的地方。

十丈距离,以她奔跑的速度,很快就能过去。

比起之前侯府和太师府之间隔的几条街的距离,实在是缩短了太多。

可看着这样近的距离,比侯府显得更要奢贵肃穆的太师府,庄重而森严的坐落在漫天雨中,朱红的门、朱红的墙,青黑的瓦、青黑的檐,它们沐浴在深秋的冷雨之中,散发出刺目却又深沉的颜色,看得楚云裳怔怔,似乎是傻掉了一样,站在雨中,再也挪不动半点脚步。

她只抬头看着,看着那朱红到像血一样的大门,紧紧实实的闭着,隔离了她和门后的人。

一道门,隔离了她和母亲。

隔离了最欢乐无忧的童年,隔离了最天真纯洁的孩子,隔离了最温暖浓情的岁月。

她嘴唇被雨水浸泡得发白,她视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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