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的护卫们绝对不允许有人对王爷说如此不吉利的话,立刻脸色一沉,手齐齐握到刀柄上,只要王爷一句话,立刻把眼前这两人劈了。
如果忽略老者的语气,还真是一句煞气十足的话,而且说的还是事实。
顾天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从马车中传来,“你二人是拦是迎?”
“你们擅闯我族领地,还想我们欢迎你?休想!”站在老者旁边的青年怒声喝道。
“哎,阿山,不易暴躁。”老者把视线从青年脸上收回,复又慢吞吞道,“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车中主人不妨出来一见?”
“我倒不知,山下杀阵,你们悦从何来?”顾天钺自马车中走出来,一身黑袍立在车前,天带贵气,不怒自威。
老者灰色的眼眸动了动,又很快平静下来,“我怎不知此山有杀阵?”
“还敢狡辩?石音穿耳,夺人心魂,还说不是杀阵?”顾非墨责问道。
老者目光移向顾非墨,一手顺着长长的胡子,道,“那你们中可有人死去?”
顾非墨皱眉,“那是我们找到了出阵方法,如若是普通人,早已命丧石林中。”
老者摇头道,“那你们可曾见过石林中白骨?”
顾非墨讶然,仔细一想,当时情况太紧急,根本来不及注意策马而过路过有哪些东西,“那也定是你们前去处理过死于乱石林中的尸体。”
“进入那石林,听到那石音,便头痛欲裂,不能自己。”老者又摇头道,“难道这世上的人和人之间还有差别?”
顾非墨一时哑然。
“真的没有。”苏合待在马车里,小声道。
不过虽然小声,武功高强的都能听到,顾非墨转身怒瞪去,“你怎么知道。”
“大概……我当时比较闲?”苏合打哈哈道。
顾非墨听得眼角直跳。
这时,老者转身看向身旁的青年,而青年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摇了摇头。
这个无缘无故的摇头动作,看得所有人心中起疑。难道是那老人对青年说了什么?不对呀,他们视线盯着那老人分毫不错,根本没看见他嘴唇有动。
顾天钺不动声色,问道,“山外村中所传,许多人命丧于此,你又何辩?”
“胡说八道。”青年激动道,“上山打猎哪儿有不遇到猛兽的事?做猎户的人在山中见到大虫野狼有什么稀罕?想要打到猎物又想不劳而获,就别去猎户啊。”
老者赞赏地看了青年一眼,转而道,“你们上山来是为了给那些人讨还公道?”
“不是。”顾天钺是唯一一个没被这消息惊到的人,依然镇定。
老者疑惑道,“那是为何。”
顾天钺简约道,“好奇而已。”
“好奇你就闯入我族领地,你骗谁呢?”青年怒红了脸,显然被顾天钺的敷衍之词激怒,忍不住身体前倾,往前跨一了步,但刚跨出支又连忙收了回来。
青年奇怪的举动不止一次了,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青年气得咬牙切齿。
苏合还坐在马车里,并没有看到青年的举动,但他却想着顾天钺的话,顾天钺明明是为了山中隐士而来,又为何要隐瞒?
“本王登山才登到一半,这山顶还没去过。”顾天钺眯眼望着山顶,猜测着什么。
青年从没听过这个称呼一时还没反应,倒是老者闻言一惊,“你是舒朝王孙?”说着又长叹一声,“我族在乱世避世,现已有二百年,不想原来天下竟然落于顾氏之手。”
二百年?所有人心头一眺,二百年前的乱世之局已过一百年,那时还是五国争霸之势,而舒朝建国也才一百六十年。这里的人要是当时没有避世,到现在或许已经成为名氏望族了。
“王爷?”顾非墨听到那感慨却心生顾虑,悄声问道。
“无妨。”顾天钺思忖了一下,随即扬声问道,“你耳朵是否已聋?”
老者那始终慢悠悠的语调终于一变,“你如何看出?!”
“这有何难?”顾天钺傲然笑道,“一开始只是疑惑,那青年站你旁边说话,你却为何要回头看他?是问面前有一群人不知来意,又拔刀相向,青年横眉怒目看着我们,而你身为长者却多次转头看青年,很令人怀疑。再比较你二人见识气度,他的确以你为尊没错。”
护卫们手中的武器差点没全掉地上,他们怎么就一点也没看出来?不过惊讶归惊讶,心中对王爷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层楼了。
而顾天钺身为王子,自小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到过?面前的老少二人做得再隐蔽,却逃不过他的眼神。
就连苏合都不由感叹,真是犀利。
“原先本王只是略有猜测,但本王车中下属说了一句话,非寻常耳力不能听到。所以非墨转身向马车说话时,你心生疑惑,转头看向你身边青年,他又听不到,才有茫然摇头这样的动作。”顾天钺语气平淡,娓娓道来,至始至终没有一点或惊讶或兴奋的表情,宠辱不惊令人心生敬佩。
苏合在车中磨牙,在心里不满地念叨着顾天钺。
老者手上的长胡子顺了又顺,才长叹一声,“自我守山以来,见过的闯山者也算不少,却只有你一人看出。”
“你为什么还能说话?”一名护卫惊奇道,随即又反应过来这话太有歧义。
果然,就见青年怒道,“我师父又没哑,为什么不能说?”
“哎,阿山,勿乱勿燥。”老者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