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一百五十九章(1/2)

琼华也曾经见过龙神的真身，因为当时地位低贱，她只能和众人一起仰视着那个身影飞过头顶，消失在云层中。

后来，琼华辗转从别人口中听说，龙神名为‘善渊’，是一个连她的父亲坛岩都要恭敬以待的神。她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拥有一切，与众神并肩而行。

数十万年过去，这个野望她终究只完成了一半，当琼华拥有一切，傲视众生时，终究不过是在一个没有神的世界里。

她之所以能够得到现如今的地位，不是因为她变强了多少，仅仅是因为比她强的人已经不在。对于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来说，这个打击是十分巨大的。

从此，善渊的名字就如同烙印一样刻在琼华脑海的最深处。

“你们龙族和善渊是什么关系？”琼华伸手抚过乐仁的纹身，“私生子？同族？仆役？”

乐仁看着她，缓慢而坚定的摇头，“不知道。”

琼华察觉到他眼神里的不敬，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然后扭头吩咐身旁的弟子：“去，把那些有纹身的龙族带过来，全部！”

众人俱是犹豫的看着琼华，其中一人支支吾吾的诉说了仙界众人并不是那么好说话，又有些龙族是在天道手中，禁锢龙族的龙宫也是所有天道共同管控……

虽然没有直说，也隐约表达了龙族的事情只琼华一人说了也是不算数的。

“不过是带来给我看看，谁敢不放人？其他人？他们又不在。”琼华眉毛一挑，轻轻摆了摆手，“去吧。”

惹到别的老祖，兴许会引来一顿责罚，惹怒自己的师傅……众人互视许久，终于有三人站了出来，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去。

“一家人？龙族？这样很好，很好。”琼华挑起乐仁的下巴，手指拂过他脸上被指甲刮出的血痕，“看看，这眼神多凌厉啊……你以为你那个师傅是什么东西？也不过是我们养的玩物。”满意的看到乐仁神色一变，琼华舔去手指上的血液，露出一个笑容，“这味道，终究还是不一样……你们每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直到被人带回到小房间里，乐仁还在为琼华话语中对观川的不屑震惊——一直以来，他眼中的观川就是那种高高在上，不将任何物事放在眼中的人物，就连‘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这种形容都觉得是贬低了他的嚣张，这样一个人却被琼华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撕扯开表面的伪装丢弃在乐仁跟前！

玩物？不过是他们养的玩物？

乐仁觉得，自己有生以来的所有认知都被打破了。

什么高高在上的公子？什么大陆第一的门派？什么尊贵的月国皇族？说到底，都不过是仙界这些妖魔鬼怪手中的玩物！

他的愤怒和震惊无处宣泄，最后也终将消散于无形。气过之后不免有生出一些担忧：观川可以收留自己，充作花临的替代品。但……花临也是观川收留的，莫不成，花临是观川给他自己找的替代品？

乐仁惊愕于自己的想法，这想法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观川往日的作为，观川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无一不在证实着他的想法。

必然就是这样！

得住了这样的结论，乐仁连生气都觉得无力，被欺骗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到头来，自己所以为的大义，所以为的牺牲，所以为的伟大情怀又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过也就是他们博弈的筹码，无谓的马前卒，拖延些时间，或者还要负责为他们长久而孤寂的生命增添点乐趣？

乐仁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真相，当然，也没有他面对的余地。他所能做的无非是说出观川的计划……或者，就遂了观川的想法。

“没有力量，就什么都做不到吗？”他叹息着，却又清楚的知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琼华在仙界大张旗鼓搜刮龙族的举动自然很快便引起别人注意，按说观川立刻就该知道，只是因为能接触到这件事的人都是高层，所以他安插在仙界的眼线一时间没有打探到这件事，景明倒是发现了，但他又不清楚观川和花临的那点子纠结，也就没当回事。等观川晚了小半年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感觉简直……难以形容。

这就好像炖了一锅汤，走开一会让人看火，火烧大了那看火的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理由是：汤水还没烧干。

说他错吧，竟然也没错，观川捏着刚收到的纸条，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一向不喜欢超出控制的事情发生，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至少一百年里乐仁不会被发现不对，这段时间正好给那些叛逃的龙族发展。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就可以帮助那帮龙族混进仙界，只要仙界一乱，那帮老不死至少可以忙上几百年。到时候再捧几个厉害的龙族出来，随便扣个龙神血脉的名头，任谁都猜不到花临身上去。

偏偏，现在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施了保护咒法的紫萱草纸发出不堪重负的破裂声响，伴随着‘噼啪’生化作一片灰烬。

花临正在研究新到手的炼丹炉，听到这一声响茫然的回头，“出什么事了？”

“仙界来的消息……”观川眯起眼，看花临一脸闲适的模样到底还是不想让她担心，“没什么，好好修炼，我出去一趟。”

花临直觉发生了什么大事，偏偏观川却不肯说，一时间只觉得抓心挠肝似的难受，于是往他面前一站，恰好挡住他离开的路，“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