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正待着也是碍眼,快去吧。”善渊说着,想起之前打入观川经脉的一缕神息,不禁又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事情麻烦了。
“孩子大了,不由爹娘咯。你伤心不?”琉阳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但是,当年你把小幽骗走我也伤心的。所以,你这叫做报应。”
善渊转身,并不搭理他。
“被我说中了?”
“你滚吧。”
与琉阳猜测的一样,花临并没有去天之极,但也没有去找观川,而是直接去了隐神宗。
虽然她原本是想找观川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与其找他,还不如找青玄或者华策,别的不说,肯定知道的比观川清楚。
而比起青玄,对于花临来说显然是华策要更加亲近些。
隐神宗依然是花临记忆中的隐神宗。
如同千年的时光不曾有过,来往的修士依然穿着同样的道服,还是那样的生机勃勃的穿梭在山脉间。就连楼阁,飞檐也仿佛从未改变过,即使屋脊上装饰的瑞兽也和从前一模一样,不曾更改分毫。
但其实却是变了。
逝去的时光不会倒退,离去的人不会回来,回来的人也不复从前。
看着端坐在山巅上,俯瞰着隐神宗的华策,花临一时间感慨万千。
沉默片刻,她才现出身形,屈膝跪下,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唤道:“师父。”
华策之前是并没有发现她的,被乍然喊了这么一声,几乎是立刻就回过头,看见是花临之后又松了口气,起身扶她起来。
“你怎么来了?”
花临慢吞吞的起身,“我来,是想向师父打听一件事。”
华策皱了皱眉,点头,“我知道了,坐下吧。”
说着,他挥手摆上一套茶具,点火,热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稳稳的不曾洒出一滴水。
花临看了他的动作半响,这才呼了口气,提起长长的衣摆,缓缓的坐到软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华策的动作,直到淡绿色的茶水涓滴入杯,留下一圈圈晕开的波纹,她才听到华策说了一句:“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有很多。”花临托起茶杯在鼻子下走了一圈,“吴师伯种的茶,很久没尝到了。师父以前是伯山,现在是华策。那么,能否告诉我,伯山和华策有什么不同?”
“不同?不同的地方很多。如果真要形容,大约伯山是个和我完全相反的人吧。”华策无奈的笑了笑,“我是你师父,伯山是你敌人,如果真有那一天,不要犹豫。”
花临手一顿,“既然这样,以前的观川和现在的观川呢?”
“追求这一个答案对你并没有什么用。”华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我,观川是观川。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何况也从来没有不变的人。”
花临点头。
华策看着他沉默的模样,皱眉,“看你的表情,真正想要问的似乎并不是这个?”
“不是。”花临点头,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当然不是。我想问的其实是……”
“师父!”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平陵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花临侧头看见许久不见却没有分毫变化的平陵,不禁露出些许笑容,“师兄。”
“你怎么在这里?!”平陵没想到能看见花临,呆呆的看着她一会,又看向华策,而后又看花临,问道:“师父终于忍不住把你绑回来了?”
花临皱眉,“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自己来的。”
“这样啊。”平陵点头,“我有正事,先不陪你玩了。师父,仙界出事了,很多地方都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死伤惨重。”
他说完这些话的之候,还颇有些得意的冲着花临眨了眨眼,一副做了好事的模样。
仙界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花临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冲平陵微微点了点头。
平陵是好心,她知道。只是如果平陵在场,有些问题就不好问出口了。
华策看了花临一眼,显然是明白她的顾虑,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平陵来回看了他们几眼,没有多话,点头退下了。
华策见他走远了,这才端起之前放到一旁的茶杯,“说罢,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听说了一件事,很不可思议,以至于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也只有师父能帮我了。”
“是什么?直说吧。”
“有人告诉我,观川有一团伴生精火,被取走了……所以,伴生精火这种东西,一开始观川是有的吧?”
华策的手一抖,杯子应声而落,在他散开的衣摆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你是怎么知道的?伴生精火。”华策难掩震惊的看了花临一眼,俯身想要捡起杯子,却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捏在指尖的杯子应声而碎。
似乎时发现自己的表现太过激动,华策看了摇晃的碎片半响,“是有的,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谁告诉你的?”
“原来是真的。”
华策点头表示肯定,“比起这个,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谁?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花临笑了笑,“大约是想帮我和观川一把。”
华策闻言皱起眉头,但见花临一副很信任的模样,也就没再质疑。
“所以,精火被拿去做什么,你也知道了?”
“天之极的结界……我知道。”
但是,即使是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