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匆匆过去,我无精打采的起床洗漱,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昨天落水的缘故吧。
都已经早上八点了,胡乐仍然在呼呼大睡,我还真是有些羡慕这个无业游民。
给他留了一份早餐之后,我打好领带就出了门,骑了五分钟的脚踏车,然后来到了属于我的“古奇心理诊所”。
还记得昨天晚上简小水来过短信,说今天会来一个很不寻常的病患。可能是由于她昨天的预言非常准确,所以我隐隐有些激动,心想会出现一个怎样的病人呢?
一般来说,病人的到访会事先与我预约,不过我在最近几天并没有收到任何预约。包括昨天到来的许诺姐弟也是突然来访,所以我没有做任何准备。
不过事实很残酷,整个上午都没有人来。
我百无聊赖的打开那本上个月的旧杂志,一页一页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心想看来简小水只是在恶作剧罢了。
就在我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诊所的大门突然被人粗暴的推开,然后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闯了进来。
她几近疯狂的冲到了我的面前,双手重重拍在身前的圆桌上,嘶吼着说:“你是医生?”
怎么每一个病患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问句?
我微微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笑着点头。
她继续吼道:“医生你快给我开药,我中了剧毒。”
我摊开双手,微笑着说:“抱歉,我是心理医生,不是外科医生,没有解毒的药。”
她听到我说的这句话之后顿时蔫了下来,一屁股坐在皮椅上,脸色灰败的说:“那可怎么办,我死定了!”
由于简小水的话先入为主,我自然而然的把她当成了那个很不寻常的病患,于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中了什么毒?”
她虚弱着答道:“是蛇毒,我刚才被一只蛇精狠狠的咬了一口。”
“蛇精?”我有些惊讶。
“没错,就是蛇精,而且是最毒的竹叶青。”
我挑了挑眉,一时间反倒不知道怎样继续聊下去,只好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蛇精,是……人吗?”
“她是公司的一个小经理,平常装的一本正经,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她的本来面目,她就是一条坏到骨头里毒蛇,毒蛇!”女人越说越愤怒,“今天我只是迟到了几分钟,她就狠狠的咬我,而且要咬死我!”
听到这里,我已经可以肯定她是患有心理疾病了。
将周围的人看成妖怪,这是一种心理的自我防御机制,目的是保护自己。不过很明显,她的自我保护已经有些过头。
我取出纸笔,换了一个问题:“小姐你叫什么?”
“施芳,你问这个干什么?”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为你治疗啊。”我低头写着字,没想到她突然伸手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圆珠笔。
她吼道:“我不要治疗,我要药!”
虽然我很想吼一句“我没药”,不过面对这种有躁狂倾向的病人必须更加耐心,于是我心思一转,改口说道:“药我有,不过你要把话说明白才能给你。”
“什么意思?”
我问:“你说你的同事是只蛇精,那么除了她之外你还能看到其他妖怪吗?”
施芳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声的说:“有,而且很多。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父亲就是一只黄皮子精。”
黄皮子,是黄鼠狼的俗称,通常指那些喜欢偷鸡摸狗,或者是心思狡诈的人。
施芳竟然说自己的父亲是黄皮子精,那么看来她的家庭并不和睦,甚至说她的父亲已经与妻子离婚了。
我试探着问:“你的父亲性格是不是有些胆小,而且有些狡猾。”
施芳听后像小鸡吃米一样点着头,说:“岂止是有些狡猾,简直是世界上最狡猾的人,他抛弃我妈的时候带走了家里的全部财产!”
嗯,看来是单亲家庭,童年生活恐怕也有阴影。我一边微笑着点头,一边在心中推测道。
这时候,施芳突然说:“医生你也是妖怪!”
我顿时一头雾水,“什么?”
“你是……蜘蛛精。”
听到施芳的话,我心想她喜欢把动物的特质赋予身边的人,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发问,就像是在织网,所以才会被她看成蜘蛛精吧。
我苦笑着说:“还是头一次被人说成蜘蛛,我看起来像是会吐丝吗?”
她十分认真的说:“当然不会。”
蜘蛛精不会吐丝?
我反问:“不会吐丝那还是蜘蛛吗?”
她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说你是一只猪精,是那种只会嗷嗷叫的蠢猪。”
合着我连蜘蛛都算不上,就是一只蠢猪啊?
我无言以对,感到一阵深深的心酸,突然再也不想说话了。
能把猪精听成蜘蛛精,我已经不需要问她为什么把我看成猪精了,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再问也是徒受打击。
她看我不再说话,忽然变得再度暴躁起来,嘴里反复喊着:“给我药!给我药!”
看着她暴躁的模样,我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小瓶,倒出来两个小药片,然后递给了她,说:“给,这是解毒药。”
她拿到药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先是一口吞掉,然后从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喊住了她,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下次需要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接过名片,又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