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一家人也要活着,这粮食若是给了齐琅他们一家人恐怕也就饿死了,因此张秀才也没强迫张王氏把粮食拿出来。
“张兄,我今日厚颜,还有一个请求,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能不能把月儿也带走!”齐琅咬了咬牙后对张秀才说道。
齐琅和阮氏夫妻感情极好,和阮氏同生共死到是无妨,可他却不忍心让几个孩子一起跟着他送命,他没办法拜托张秀才把所有的孩子都带走,但带七月一个却还是可以的,毕竟七月年纪小,也吃不了多少,凭他和张秀才的情分他觉得张秀才也不会拒绝。
“这个、、”张秀才觉得这点要求没什么,他正要答应,可却被张王氏给打断了。
“按理说我们的确是可以带着月儿的,我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可是她可是天天被你家嫂子抱在怀里的,说不准她也被染上病了,若是带着她,再传染了别人可怎么办啊!”张王氏僵着一张脸说道。
张王氏一番话让其余的人也警惕了起来,所有人都带着敌意的看着齐琅,之前还相处的很好的一群人现在仿佛顷刻间就成了仇人一样。
齐琅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拳拱了拱手。
而张秀才则很愧疚的看了齐琅一眼,最后一狠心,一扭头,带着张王氏回到车里了,车队绝尘而去,只留下齐琅一家人留在了原地。
“爹,你别担心,我知道怎么能把娘治好!”七月见齐琅紧紧的皱着眉头不说话,语气便轻轻的一笑,随后说道。
“妹妹,你有办法?”齐天星就站在七月旁边,听到七月的话后顿时惊喜的喊道。
齐天星相信七月的话,但齐正阳却很怀疑,而齐琅则是更不相信了,毕竟七月只有六岁,因此齐琅只以为七月是在安慰自己。
“好孩子!爹没事!”齐琅摸了摸七月的脑袋说道。
“爹,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知道怎么能救娘,只要找到一种树的树皮然后熬水喝就能治瘟疫的。”七月连忙说道。
按理说这种小孩子说的话齐琅是不会当真的,但七月说的实在是煞有介事,齐琅现在也没有半点主意,最后他想了想后蹲下了身子,对七月说道“你说树皮,是哪种树皮啊?”
“爹,你过来,我刚才还看见那种树了呢!”七月拉着齐琅一边走一边说道。
其实这种瘟疫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事实上只要用一种叫红艾树的树皮熬水就能让治好,只是这种红艾树的树皮有一种极其恶心的味道,即便是这种灾荒的时候大家也没人去剥这种树的树皮来吃的,所以直到半年以后才发现了治疗瘟疫的办法,而那个时候整个西北已经死了四分之三的人了。
红艾树并不难找,刚才七月捡材禾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棵。
“爹,就是这种树,你快把树皮剥下来给娘煮一煮喝水吧!”七月说道。
齐琅看着那棵红艾树,又低头去看七月,实在是下不去手,这树他是知道的,只要沾上一点,臭味很久都散不去,现在竟然要给阮氏喝这个、、、,想到那种臭味,齐琅都有些恶心了起来。
“月儿,你是在哪听说这个可以治病的啊?”齐琅无奈的对七月问道。
“做梦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跟我说的。”七月说道。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没说服力了,但是齐琅看见七月那坚定的模样又没办法开口拒绝,更何况阮氏得了瘟疫也确实是凶多吉少了,如今虽然觉得七月说的话实在是太胡闹了,但是就这么等死到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齐琅狠了狠心,最后还是下手去剥起树皮来。
反正这树再臭也是没有毒的,就算是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树皮一剥下来,那股臭味就更是明显了,齐天星和齐正阳都被熏的干呕了起来,而齐琅则是把树皮放在了一个半路捡的破砂锅里,又倒了一点带着的水囊里的水,就着刚才点燃的篝火煮了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刚才那么臭的树皮被水一煮竟然就没多少味道了,等那树皮煮的差不多了,齐琅便把水给阮氏慢慢的喂了下去。
齐琅本来没抱多少希望,但是没想到的是阮氏在喝了这水以后没多久竟然奇迹的醒了过来,齐琅大喜过旺,连忙用衣服夹层里的粮食给阮氏熬了一些面糊,喝了面糊的阮氏精神好了许多又在此地休息了几天后便彻底痊愈了。
阮氏病是好了,可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齐琅领着阮氏和孩子继续往京城逃荒,可是仅仅这么几天的时间,救灾粮船沉了的事情便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北,老百姓的希望因为这一个消息彻底破灭了,只要还活着的人便开始逃荒,因此路上到处都能看见灾民,而瘟疫也随着这场大逃荒开始蔓延开来,一时间路边随处都有死了没人管的尸体,天气炎热,尸体腐烂的味道能传的老远,这里就仿佛人间地狱一般,而灾民们仿佛早已经习惯了,大家神情麻木,步履蹒跚的拄着棍子朝前走着,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倒下去了。
虽然很省着吃了,但是粮食却已经快吃完了,七月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粮食出来,于是便只能偷偷的往衣服的夹层里每次少放一点粮食,只是这一点粮食也不够吃,所以每天除了逃难以外,齐琅还会带着齐正阳出去找吃的和水回来,如今树皮草根或者草籽都是好东西,老鼠麻雀早就被吃干净了,如果能遇见只虫子那都是运气好。
而这一天众人走了一天的路,晚上的时候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