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好像桩桩件件都和三房有关,安氏气得直咬牙,让人将顾妍带走,省得她继续闹腾说漏了嘴。
然而到底是呆不下去了,安氏赶紧回去。众人也陆陆续续归家。
精明的人看出了门道,心中对安氏做的决定有些不齿,但似乎一时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本来存了的那些小心思,现在都抛之不顾了。
外族人和大夏中原人就是不一样……太残暴!
安氏回去后就打发了顾妍。赶紧去寻老夫人,急急说了一通,而后她宽阔的额头便起了几条褶子。
“婼丫头平日里说话也有分寸,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母亲,甭管是为何。现在要怎么办?”
老夫人放下手里的奇楠木佛珠。
自从她病愈起就开始吃斋念佛,大多时间都在佛堂里,心境也跟着平静些。她望着佛龛里面容平静宁和的菩萨,久久沉默。
檀香袅袅,丝丝缕缕白烟细转,慢慢挥散。
一片寂静里,她低低说道:“你做得不错。”闭上眼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除族了,就将她名字划去,一个姑娘而已。便不用开祠堂了……”
安氏这才松口气,心道还好反应快。
她赶紧着人去办,老夫人便又拿起了佛珠,嘴唇翕翕地反复呢喃念叨,若离得近了,可以听到她是在祈求菩萨保佑他们一家顺遂安康。
世人大都喜欢求神拜佛,渴望神佛庇佑,越是做多了亏心事,越想寻求心灵寄托宽慰……
然而我佛慈悲,却是向善而生。黑心肠的人,佛祖焉能理会?
顾妍依偎在柳氏的怀里,紧紧贴着她,身体不由自主冷得有些发颤。
柳氏安慰她说:“别担心。你外祖父会照顾好姐姐的。”
那声音平静,然而听着母亲快速的心跳,和她不断加深的呼吸声,便知道,她是生气的。
嫁入顾家,冠以夫姓。十多年了,还是被当做外人,惹了麻烦了,他们不想着解决,还要加把力将人推向末路……谁还会管他们的死活呢?
他们都渴望离开这个桎梏的囚笼,早早地离开。
所以在告诉顾婼某些真相之后,她就选了现下这个方式,配合着西德王演了出戏。
因为经历过父亲的利用背叛和虚伪,所以凡事顾婼都能做得格外心狠,将自己搭进去,她眉头不皱一下,可是哪怕做决定的时候,还是怀有一丝希冀的……总认为,也许是她顾虑太多。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了,什么幻想都该破灭了……确实是自欺欺人。
柳氏轻轻抚着顾妍披肩的长发,悄声问道:“阿妍,怕不怕?”
顾妍连连摇头,“不怕,娘亲不怕,阿妍也不怕!”
柳氏就低低笑了,胸腔震动,似是极为开心,可沿着滴落在顾妍额上的湿滑,却又一路烫到心底,冷遍全身。
顾崇琰近来都教人去查柳氏的底细,差点把人家祖宗八辈子都挖出来了,好像还真有了点眉目。
柳氏的母亲柳江氏是辽东抚顺一家挑货郎的独女,祖宗辈上几代单传了,到柳江氏这里就断了香火,后来一家辗转到了江南,柳江氏嫁进了柳家,其父母相继去世,江家就绝后了。
柳家历来也是子嗣单薄的,柳氏的父亲柳昱那一辈,只有他和柳昊两个兄弟,柳昊去世得早,留有二子,一个是现任柳家族长柳建明,一个便是柳建文,柳氏父亲柳昊有一子一女,长子早夭,yòu_nǚ便是柳氏。
究其根本,柳家祖上可从没出过什么双生子,江家也没有,顾家更没有……双生子在大夏少见得很,只有血脉亲缘里有过先例,后代才有可能……那么,顾妍和顾衡之是怎么来的?
当年柳氏诞下双生子的时候,府里头上上下下都很高兴,没有人思虑过这个问题。
而且柳氏生了顾婼,四年都没有动静,要不是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又不喜欢柳氏,不然也不会给顾崇琰纳妾,可偏偏等到纳了妾了,柳氏就有孕了,怎么就这样巧呢?
再比对一下自己和顾妍顾衡之的模样,顾崇琰发现他们一半随了柳氏,另一半……可一丁点儿都不像自己。
原本也只是想找点什么借口把柳氏给休了,可一不小心挖出了这么件事,他就越来越怀疑顾妍和顾衡之是怎么来的……这念头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日日夜夜地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给戴绿帽了!
他喜不喜欢柳氏,要不要柳氏那是一回事,可柳氏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有一腿,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男人最怕什么?还不是怕自己女人红杏出墙,被别人指着鼻子骂绿毛龟?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崇琰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可他也不能无的放矢,总得想个法子佐证一下,万一搞个乌龙,他面子上可过不去。
顾妍那儿他是不敢去了,这小丫头就是他的克星,他都有阴影了,那么就只好去找一找顾衡之。
东跨院他都多久没去过了?小时候顾衡之隔三差五生个病,一开始他还会关心一下,后来都懒得理了,只现在顾衡之身体好了许多,然而和他的父子关系也僵了不少。
顾衡之还在逗阿白玩,他拿了新做的绿豆糕喂它,阿白不肯吃,顾衡之就对着阿白碎碎念:“阿白,你看你都瘦了,五姐说这个补身体,夏天吃还能降火,甜甜的,你快尝尝嘛!”
阿白缩成一个团,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