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陆子远已经震惊地站起身来,盯着雪阳看了许久,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脑袋磕在了地上,全身拜服在雪阳脚下,大声道:
“玄妙观俗家弟子陆子远,拜见雪狼上神。凡子有眼不识泰山,请上神降罪。”
“呵呵,人类里面总算还有能认得主公的人在啊。”一直冷眼旁观看戏的红狐此刻总算出言说道。
“是姑苏玄妙观的弟子啊,也就是说,是终南山(正一派)的分支。你师父是谁?”
“正是先代观主。”
“啊,张得一啊。他与孤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唉,说起来,玄妙观1912年那场大火着实是可惜了,孤当时不在姑苏,否则当能阻止此事。哎呀,孤真是糊涂了,与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不过你师父当时是在的,那个时候他也有十来岁了,已经出家入观了。”
“正是,当时师父为了救火,手臂上还被烫伤了一块,一直留有伤疤。”陆子远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起来吧,起来再说话。”雪阳轻轻一抬手,陆子远便隔空飘起,向后倒在沙发上。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扶起,直接回到了沙发上一般。他惊异了片刻,随即冷汗溢满了后背。
此刻陆之谣已经完全混乱了,她从不知道大伯父居然也是道门弟子,而且还是玄妙观的弟子。她们陆家一直是姑苏的名门,祖上是做官的,到了现在也一直在做官。大伯父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关于他年轻时期的经历,自己确实是不大清楚。不过此刻看着大伯父给雪阳下跪磕头的景象,对她来说是不小的冲击,因为大伯父毕竟是她的长辈,而她自己和雪阳的相处却又一直是一种平辈之间的模式,也就是说,在看到大伯父给雪阳下跪磕头的时候,她顿时有一种辈分错乱的感觉。好像她自己也生生受了大伯父的拜服一般别扭。当然,陆之谣也从侧面更生动形象地体会到了雪阳万年寿命的恐怖。
但陆之谣多年来装面瘫也不是白装的,虽然内心惊涛骇浪,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雪阳身边,好似一只精致的人偶。
“那么,既然招呼已然打了,孤能问问,你和楚门到底有怎样的协议,你们想要陆之谣做什么?”雪阳问道。
听雪阳有此一问,僵在不远处的楚瑜江挣扎想阻止陆子远说话,但是被红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而此刻陆子远开口了:
“既然是上神问起,凡子自会老实回答。凡子年幼的时候体弱多病,6岁那年被魔附体入魇,家父请了玄妙观的师父前来作法驱魔,之后师傅见与我投缘,便让父亲送我入玄妙观修行,拜在师父名下,清心养神,强身健体。虽然如此,我却并未出家,依旧照常上学,放学后便会进入玄妙观修行,吃住都在观内。一直到我18岁后进大学,才彻底离开了玄妙观。之后忙于学业工作,与师父的联系也渐渐淡了。
1986年1月18日,姑苏遇到三十年未见的大雪,那一日弟妹在姑苏第一医院产下健康的女婴,也就是…谣儿。”说到这,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陆之谣,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那个时候的我已然在市政府工作,与师父已经有十年未曾联系。那日我们一家人都在医院产房外,为谣儿的出生高兴。却没想到从医院回家后,年近九旬的师父却不请自来,在我家门口等着我归来。
之后,我和师父进入家中书房,他告诉我,他耗费尽所有的法力卜算出了最后一卦,卦象说,我刚刚出生的小侄女,有着非凡的命格,对陆家亦大吉亦大凶。让我在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最好不要让这个孩子离开姑苏城的范围,并且尽量隐藏这个孩子的存在,特别是对驱魔界,不能让驱魔界知晓谣儿的存在。他还给了我一个檀木盒子,让我在必要的时候用这个盒子来换这个孩子能一直留在陆家。师父还说,如果将来能见到大妖组雪迹的首领雪狼上神,务必将陆之谣交给上神。我追问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却说天机不可泄露。之后师父回到观中,一周后便仙逝了。
五年后,我弟弟和弟妹发生了车祸死了,这孩子却活了下来。之后我将孩子接到家中抚养,可这孩子却渐渐变得神神叨叨,说能看见鬼魂,我察觉到她大约是开了阴阳眼,奈何我自己学艺不精,不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那个时候师父早就仙逝多年,姑苏城内没有能够处理阴阳眼的人,我想起师父所言,尽量不要让驱魔界接触到这个孩子,所以不敢请外地有名的驱魔师来,只能请心理医生,为这个孩子诊治,暂时拖延着。希望时间长了,这孩子能适应阴阳眼,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奈何拖了好几年后,到了这孩子十四五岁的时候,阴阳眼却愈演愈烈,还伴随着莫名其妙的阴寒症,不断折磨着她还有我和我家人。以至于她曾经两度试图自杀未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