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正闷闷谈话,猛听见门外有人走动,一人道:“师傅,这家给打成这样,定然也有死人,却不知死了多少。”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清玄,好端端的咒人家干么,少说话,进去看看!”那人诺了一声,走进屋来。
门口一暗,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和一个中年道人走进屋来。那道人身材却不高大,只及少年下颌。面白长须,颇有仙风道骨意味。两人看见地上的怪兽尸身,均惊咦一声,对望一眼。那少年问他师傅:“师傅,此处有高人在场,能杀死这么些铁貂,法力高强的很呢。”那道人 “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胡不为等人。
“贫道青空子,乃洪洲清潭派掌门,敢问是哪位高人将地上铁貂击毙的?”胡不为站了起来,道:“是我杀的。”那道人登时脸现惊异,盯着胡不为的脸看了一会,笑道:“啊,当真是真人不露相,道友原来是术界中人,贫道倒看失了眼,请莫怪。”他见胡不为面色苍白,眼虽漆黑,却无神采,以为他是平常之人,所以料想必另有高人将铁貂击毙。哪知胡不为却说是他杀的,仔细看了一回,见他一点灵气也无,只怕是另学法术隐盖起来了。
“一潭映明月,光耀四天清,我是清潭派大弟子清玄,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那少年眉毛粗重,甚是莽撞,一句切口说的很生硬,想来是初涉江湖。师傅教他见人如此招呼,他却不会变通,见了长者也不会尊一句 “前辈。”就照着死记的话念了出来,幸亏胡不为比他还草包,一点听不出毛病来。听见他问,想起以前赵芙南对了蔺得岷的切口,也许这是学法术之人见面的问候词语,可不能失了礼数。当即说道:“这个……上翻下俯,鼓引得当,在下……我……在下是定马村……胡不为。”
那少年面色无异,中年道人却脸现惊诧,瞪大了眼睛。他行走江湖已有多年,却从未听说有个定马村一派,有句切口叫什么 ‘上翻下俯,鼓引得当’的。看来民间藏龙卧虎,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万不能小觑了。他哪知胡不为引的正是《yu女功》上言辞,任他见多识广,也辩不出这等市井之词来。
那道人道:“原来是胡道友,失敬了。”拱手一揖。胡不为学他,也揖了回去。当下攀谈起来。只一盏茶后,那道士便识穿了胡不为本来面目,知他不过是个鬼画符的半道法师,仗一根灵龙镇煞钉杀灭了这许多铁貂,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灵龙镇煞钉之事他倒上了心。 “不知胡道友可识得我师弟流云?”他问胡不为。
胡不为点点头,道:“我认得他,两个月前见过。”那道人道:“嗯,我接到他的火叶符,知道此处有妖狐作祟,特意赶来的。”
“妖狐想是已走了罢?我没察觉到有妖气。”
胡不为道:“她走了,流云道长来的那天便已走了,说有人要来害她。”他瞅了一下道人,心中暗暗嘀咕:“也不知狐狸精碍了你们什么,非要将她赶尽杀绝。”道人见他眼色古怪,已然明白,当下笑道:“胡道友不要疑心,我不是为剿灭妖狐来的,听说近期汾洲城左近不大安定,妖怪往来频繁,怕伤害了人命,所以特意过来查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铁貂尸体,又道:“这不,昨夜刚来到此村外树林,便看到这些害人铁貂经过,寻踪过来,在村口抵挡了一阵,到底还是杀绝不了,让它们漏了进来。”胡不为听说,想起自己儿子已被此怪害死,心中痛恨,起身又跺向那死去的铁貂。 “我孩儿让它给害死了!”
那莽撞少年听说,答道:“啊!?真有死人啊?师傅,总共死了二十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