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法术,高强,我们不是对手。”穆穆帖面色苍白,抚着前胸说道,向面前的少年深深躬了一礼。落下地面后,他身上的禁制也便都解开了,虽然气血仍然滞涩,但已不碍行动。邢人万不避不让,受了他一礼,面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
“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能不能告诉我们?”
“你们是想日后报仇么?”邢人万微微转目看他,口气很淡,“对了,你们的师傅叫通天法师,应该很厉害吧。”
“不,我们不报仇。”穆穆帖摇头说。“阁下的法术,我们比不过。我们原来不相信中原人,厉害,现在,相信了。”
“阁下言重了。” 这时班可言已经走到邢人万身旁,接过了穆穆帖的话题说道,“中原大地,不知有多少法术名家,你们二人来到中土时间不长,自然无缘见识。”他笑了笑,道: “我邢兄弟侥幸赢你,并不是说他有多厉害,只是行险取巧罢了。”侧过身子,指了指周围群豪,“在场有这许多前辈高人,哪一个不是浸淫本业多年的宗师大家?论及功底之扎实,对法术之领悟,比我们兄弟俩高明得多了,只是他们自重身份,不愿意跟你交手,所以让我邢兄弟班门弄斧,献丑了。”说完,笑呵呵抱拳向众人作礼。群豪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的客气还是意存讥讽,都没人说话。
穆穆帖心眼实,哪知这些中原武人送面子假谦虚的把戏,大摇其头,说道:“不!不是取巧,是真的很厉害,我,打不过,很佩服。”说完,单手合胸,又向邢人万郑重的拜了一拜。班可言还待说话,哪知这时寿星公赵老爷子已经走过来了,拱手笑道:“这位少侠,就不用再谦虚了。令弟法术高强,令人耳目一新,便是我老头子也要自愧弗如。哈哈,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夫久居庄中,竟不知江湖中出现了这样了得的年青俊彦,了不起!了不起!两位必是名门高弟,只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赵家庄众弟子都是面面相觑,适才三度打斗,实是太过突然,其中尤以最后一场邢人万与穆穆帖的交手最为诡异和叫人意外。众弟子只顾着关心战局了,竟没人给赵东升传报这二人的来历,眼下老爷子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有些糟糕。
班可言躬身笑道:“赵老前辈谬赞了,实在愧不敢当。赵家庄乃法学拳艺鼎盛之地,我们岂敢在这里班门弄斧。只是刚才舍弟看见这两位客人不太通晓中原规矩,搅了众位英雄的雅兴,想到今日老前辈大寿,庄中各位师兄弟恐怕不宜动手。所以僭越代劳了,实在卤莽!还望前辈恕罪。”顿了顿,又道:“邢兄弟和我如今忝任青龙门奉器弟子与护法之职,敝门主闻知前辈慷慨豪迈,名传侠烈,为当代之雄,心折已久,只是门中事务缠身,与前辈缘悭一面,常常为之惋惜。前些日子,听说前辈要办七十大寿,敝门主便遣在下与邢兄弟二人前来,向前辈面贺,并献上拳谱一套,以表敬意。”说完,从袖中摸出一轴书册,双手呈给赵东升。
“你们是青龙门的?”老爷子万料不到面前二客竟然是青龙门人,不由得微微一怔。然而他终究胸藏城府,很快,面容便恢复正常,接过拳谱笑道:“好,好,贵门主有心了,多谢多谢。老夫已当风烛之年,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而已,当不起他给的那些溢美之言,唉,人不服老不行啊。”说话间,展开了手上图册,看清册上四个古拙的篆字,不由得白眉一轩,“逍遥拳谱?”
班可言笑道:“吐蕃诸部里,有一个门派叫象河联家的,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说过?相传此门创始者为当年一代神偷立针锥,蜀山失窃的三部拳典,便是被他盗走……”正说话间,猛听得外面街道一阵吵嚷,有人大声怒骂,杂着杯盘摔裂之声。班可言眉头微皱,今天他说的话几次三番被打断,着实让他不快。未已,听见又一声大喝,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蓦然高纵而起,越过高墙,飞快地翻了下来。
众弟子们只当是又来搅席的恶客,‘呛啷啷’连声,七八名弟子亮出了兵刃,齐围上去。哪知那人落地后,却站在原地立足不动,只高声喊道:“老太爷!赵老太爷!小人有事求见!”
“我在这里,你是谁?”赵东升问道。
那人循声望来,见果是正主,立即单膝跪下,道:“老太爷,小人是翔鹤楼的弟子,六月间曾与家师到此拜访,有急事禀告!”赵东升听说,看那人果然有些印象,挥挥手斥退了弟子,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说。”那人趋步上前,凑着赵东升的耳朵低低说了几句话,赵东升听完,当时白眉一振,身子陡然挺高起来,原本黯无神采的眸子,也突然冒出了慑人的精光。
“有这等事?!”
“是!现在人已经在路上,我听师傅的命令,先来向老太爷求援。”那白衣人肃手答道。
“走,你跟我接人去!”老爷子袍袖微摆,向前踏进一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人已闪到了庄门口。“光远,你快请花师叔和续脉大师到静心斋,让他们备好针具,准备救人!”赵东升说完这句话,人已杳在百丈之外。
庭中看客尽皆骇然,老头子显的这一招步法,岂止可以用“星丸跳掷”来形容!一步一踏翩若惊鸿,瞻之在侧,忽焉已渺。便是邢人万先前现给众人看的鬼魅身法,与之相比也大为逊色。邢人万的进退趋避,快则快矣,然而功力高的看客从他转折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