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乔莞发现她好像被这个小少爷缠上了。
乔家的家境对比上一世有所好转,按理来讲,是不该让乔莞一个八岁的娃娃干那么多活了,乔爸乔妈也说了几次,以后喂猪,可以用煮好的粥水替代,她一个孩子成日往山上跑,光是安全问题便有待考量。
乔莞听着心暖,推说没事,她每日放学回来闲着也是闲着,多干一点是一点。
而在这天的傍晚,当放学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乔莞收拾收拾,又跟往常一样,打算和展飞一起上后山割草,谁知这脚跟还没沾到校门口,大老远的又瞥到了李君宝的身影。
乔莞一看到他的手链就有气,也不管他,埋头疾走。
隔着大老远的,李君宝喊道:“乔莞。”
两人读一个学校,如今又成了邻居,上学放学都走同一条路,想不碰上都难。
乔莞没理会,展飞却停下步子,他回头瞧了眼那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麻烦气息的少爷,推了把乔莞:“有人叫你。”
乔莞一拧眉毛,这时李君宝已经追了上来。
“做什么?”她忍着脾气。
一路跑来,李君宝的脸色明显比往昔红润,虽说骨折的手腕尚未痊愈,但精神气儿足,说话也大声:“你去哪?”
乔莞步子不停:“挖猪草。”
李君宝紧跟在后:“我也去。”
这下乔莞不走了,她目光一闪,回头问道:“你家里不养猪,去做什么?”
李君宝眼神虚浮飘忽,扫了展飞一眼没说话。
朗朗晴空,风撩山林。
两人眼瞅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再也不管他,背着药篓走在前头,偶尔聊两句,李君宝光是听着,不插话。
幸而今日天气良好,连一滴雨点都没有,所以山路相对好走,三人一路爬上山头,李君宝那个城里娃倒是走得有模有样,也没给他们添什么乱子。
又到了那个山洞口,李君宝家里没养猪,也没带工具,于是便什么也不干,在洞口找了块石头坐下,安安静静的看他们劳作。
乔莞拧了拧眉头,闹不明白他跟来的原因,后来她也不想了,动脑多累呀,还得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去,于是也低头吭哧吭哧的割草,只是在偶然抬眸间,看到静坐在石头上发呆的李君宝,心中顿生感触。
就在不久之前,他也在那附近晃过,可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快要消失的生魂,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早死了……
想到这,她狠狠的咬牙,脑海中蓦然回忆起小时候姐姐给讲的故事,农夫与蛇——应该与她的处境差不多,她可是救了他一命,谁知却惹了个大麻烦。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乔莞已经挖好了一篓子,她回过头瞥了眼展飞的篓子,而后两人默契十足的收拾家伙,准备回家吃饭。
岂料刚才还静如处子的小少爷突然出了岔子。
他怏怏的把乔莞叫来,摸着脑袋,一副快要晕眩的惨白样:“乔莞,我头晕,走不动了。”
乔莞眨眨眼,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被山里的虫子咬了,末了抱怨道:“让你别跟,你跟来做什么?!”
李君宝没吭声,一动不动的倒在那。
乔莞站直身,束手无策的与他僵持着:“真的一点也走不动?”
他点点头,白着一张脸,还真像那么回事。
见状,她咬着手指:“你想怎么样?”
这时李君宝终于有了动静,他病怏怏的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展飞身上,而后一抬手,说;“让他背我下山。”
展飞当即黑了脸色,他在一旁等着本就不耐烦,如今听了他的说法,一甩头,冲乔莞嚷嚷了句“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拾。”便头也不回的朝下山的路跑。
深秋风凉,留下乔莞和李君宝两人。
他们大眼瞪小眼,乔莞一时不知要怎么做,谁知一扭头,便瞥到他唇边那抹笑。
分明是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乔莞怔了下,明白自己又上了他的当,随即也沉下脸,背起药篓就走。
李君宝眼尖的一把扣住她,刚才还病怏怏的一个人,这会儿力气却比那蛮牛都大。
“乔老三,你不能丢下我。”
“做什么,我可背不动你,最多回去帮你通知一声,你在这等着吧,你妈妈晚些时候会上来接你的。”乔莞没好气的说完后,便去拽他的手指,却不知这人哪来的力气,一直捉着她不放。
见解不开,她恼火的朝他喊道,“李君宝,你想怎样啊!”
李君宝瞪他一眼:“你不能丢下我。”
乔莞恼了,心里憋着一团火,心想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虽然她不太情愿,可眼瞅着快要暗沉下来的天色还有他紧握着不放的手,她退一步说话:“我真背不动,不过可以扶着你。”
李君宝低低沉吟,点头:“行。”
——
十月秋风拂面而过,风力微凉,吹得人有些发冷。
李君宝打了个哆嗦,又往她身上靠了些,下山的时候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挨在她身上,险些没把乔莞压倒。
乔莞忍了忍,转头欣赏周围被夕阳染红的景色,就当是转移注意力。
相对沉默的氛围,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被李君宝率先打破。
他抬起手腕,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条石头链子,说:“我知道这条链子是你的。”
乔莞怔了下,没吭声。
他打量她半晌,继续道:“但是……我不会还给你。”
乔莞瞪大眼,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