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开的五天时间,令克里斯蒂娜和她的目标,国王亨利之间失之交臂。站在市政厅的楼顶上望着这繁华的商业市镇,令她突然产生了一丝迷惘。
为什么在这个时代,王室总是能够受到民众的爱戴,而在她成长的那个年代里,王室却总会成为整个国家的众矢之的?那个年代的卡佩国王明明比现在强大的多!不会有外敌的欺凌,也不会有封建贵族的作乱,一切属于这个时代的弊病都没了。但人们仍旧没有满足。
“没有人可以拯救那个王朝的,即便是圣人也不行……所以,我必须在它诞生之前摧毁它,我不能让那样的悲剧上演,我不能……”克里斯蒂娜呢喃着,溜出了市政厅,“我必须要让它破灭……国王走就走了吧,或许我该尝试一下改变思路。”
同一时间,司南佩正蹲在河边,仔细地测试着木制水里冲压机的性能。
“真是讨厌,和铁质机器相比性能差的太远了,完全达不到要求啊。”司南佩嘟囔着,“使用寿命也达不到要求。”
红头发的汤文斯作为他的助手和学生跟在了他的身边:“司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用铁皮来包裹这个机器,就像是那些战舰一样。”
“铁皮……可以尝试一下,不过也不能奢望太多。”司南佩有些无奈,“普通的铁皮强度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强度高的铁皮还要我们的高炉建起来之后才能制取,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考虑直接上马铁制机器了。”
汤文斯还是有些担心的摇了摇头:“铁制机器?我还是不太敢相信,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拥有那么高的钢铁产量来供应我们的工厂。铠甲本身就需要大量钢铁,铸炮也要用,火枪也要用,到了现在,连机器都要用,恐怕……”
“放心好了,只要高炉建起来,那么我们的钢铁产量便不会是问题,问题是开采力度。”司南佩思索起来,“除了那么难民之外,我想我们还需要在农闲时征发一些农夫。”
“总感觉如果像司先生你这么搞,这个国家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完蛋的样子。”汤文斯笑着打趣,“这和欧吉尼亚的传统完全不一样。”
司南佩摇摇头:“瞧瞧,这么点变化就把你吓成这样,如果要是将来有一天人们登到月亮上去了,你那下巴还不得掉到地上?”
“我只是感觉,那么多离开了土地束缚的民众根本就无法管理啊。”汤文斯思索道,“欧吉尼亚一直以来不就是靠着居住在乡村的贵族们统治着耕作的农民吗?而贵族们的权威,却延伸不到城市里,各种各样的自治机构把握着城市里的权利,现在的欧吉尼亚就已经出现了巨变的苗头。而如果乡村里的人进一步流动到城市里,那么欧吉尼亚的政权结构就会完全崩溃的。贵族们会丧失他们的所有权威。”
“我记着你家里不是经营布帽生意的吗,怎么突然想着帮贵族们说话了?”司南佩十分惊奇。
“因为这个国家毕竟是靠着贵族们撑起来的,如果没有贵族们去服兵役,谁来保证我们的安全啊。”汤文斯笑得有些尴尬,“虽然……我并不喜欢向他们缴纳赋税。”
“汤文斯,你知道吗,我从来就不喜欢欧吉尼亚的这种模式,它完全是畸形的。照我看来,一个国家,就应该有一个强力的中央政府,有一个优秀的领导班子能够有力地把握住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能够清晰地捋顺这个国家的发展脉络。地方,必须服从中央,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城市要自治权,可以,但是她们必须提供对国王中央担负起相应的义务,而不是想着逃避自己的责任——包括你,汤文斯,既然有人出去卖命保证你的身家性命,那么你出一点钱天经地义。每一个人,在享受权利的同时,自然也该履行相应的义务。”司南佩随意道,“现在的卡佩,甚至不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照我看来,各地区的长官都应该取消世袭,变成由国王任命的有任期的职业官僚。嗯?汤文斯,你怎么不说话了?”
司南佩说着说着,猛然发觉自己的身周变得一片寂静。他转头看向了汤文斯,却发现汤文斯指了指他的身后。
不知何时,于格出现在了这里,和她的妹妹一起。
于格笑着鼓起了掌:“好久没有听到司先生你说出这种出人意料的政论了。今天能够听到,真是令人感到欣喜。”
司南佩朝周围望了望,发现没有什么外人之后他便也笑了起来,放下了心中的担子:“殿下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他自认还算看得清楚,这个王储可比他那精明的老爹好相处多了。
“巨人的肩膀上?”于格笑了,“这话到挺有意思。”
“没什么好奇怪的啦。”特丽莎鄙视自己的哥哥,“司的故乡,早就是如此了呢。”
“那可真是令人神往。”于格摸着下巴思考,“不过照你的说法,一个君王在享受到了近乎无限的权力之后,又该承担什么义务?”
“国王的义务吗……除了保证国家兴盛这样的套话之外,我就只能说‘必须随时承受着可能身死族灭的危险’。”司南佩耸了耸肩,在同为年轻人的于格面前,他说话没那么多顾忌,“说实话,国王是一个高危的职业。”
“是吗?”于格摇头,“说说看?”
“在我的故乡,一个王朝顶多能够拥有三百年国家,便会覆亡。无论是再伟大的家族也无法避免这个命运,而且每当自己丢失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