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缓,舞姿缓;音律急,剑招也跟着急促起来。铮铮琴音之间,众人仿佛看到了金戈铁马,沙场连天的场景让人热血激荡。
早已离开战场颐养天年的老国公眼中泛起了年轻时的神采,不禁鼓起掌来,其他人也就忍不住跟着拍起手来。
“太精彩了!”
“是啊,这少年,非赏不可!!”
“该赏该赏!!”
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中,少年宝剑一挥,戏台左右两边同时落下两道红色的条幅。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全场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定国公激动地当场站了起来,盯着台上的少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微微一笑,右手利落的在半空中划过几道圆弧后潇洒的将手中软剑缠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这人的身手,怎么那么眼熟??台下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父亲身边的马文才有些狐疑的盯着台上蒙面的少年,心下不由得有些古怪的感觉。
这老国公戎马一生,年轻时驰骋疆场,南征北战了一辈子,是马文才为数不多的敬佩之人。所以,即便是很讨厌父亲这般虚与委蛇与官场之人应承,今日老国公的寿宴,他还是来了。
可是那台上英姿飒爽的少年,怎么越看越眼熟,仿佛……不可能,那个痞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他,不就是个土匪窝长大的小流氓吗?
又怎么会,这般的……傲然灼人、炫耀夺目?
“司宇祝老国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少年自台上轻身跃下,站至老国公面前一掀眼罩单膝跪地倒头便拜,冲老国公笑的明媚耀眼。
“好好!”老国公激动地扶起少司宇,上上下下将其仔细看了个遍,“好好,看样子身上的伤是痊愈了,怎么大老远的跑到杭州来,你家老爷子早就写了信,说你留书出走,这是……”
“老爷子那边,就请老国公帮忙遮着,司宇还不想回去!”少司宇嬉笑着凑过去,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挽住老国公的胳膊。
“你这娃娃,怪不得所有人都拿你没辙!”老国公叹气摇头,一副宠溺的模样戳了戳少司宇的额头。
“国公大人,这少年是……”
周围的众官员宾客开始好奇,纷纷询问少司宇的身份。
“这娃娃是老夫多年至交好友家的孩子,性子顽皮,这不又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老国公微微一笑,亲热的拉了少司宇向众人介绍着,却在看到她满眼不耐烦时笑了。
“罢了,你这娃娃就是只不受管教的野猴子,去吧,让秦卫陪着你们到街上四处走走。记得回来用膳!”
“那司宇就告辞了,各位大人,司宇先告退!!”
如蒙大赦般的转身,少司宇拎了雨彤躲债似的朝府外跑,还没等她站稳,便被人自身后拎着衣领转了个身,被迫与那人面对面。
“文才兄,好巧啊!这样也能碰到,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啊!”少司宇打着哈哈拍了拍某个一脸玩味儿的大冰雕的肩膀。
“少司宇,你已经装作不经意的瞥了本公子八次了!”马文才双手环胸冲某少挑了挑眉。
一旁的雨彤很识趣儿的在收到自家主子眼神指示后,拎着脸色憋屈的马统给自家主子清场子了。
“我那不是以为,文才兄想装作陌生人而已嘛!”鬼才料到他这种大冰雕会出现在这种热闹的场合,还看到自己的剑舞表演。真是,便宜这家伙了。
“哼!”马文才冷哼一声,“你和老国公……”
“你刚刚没有听到吗?我家老爷子和老国公很多年前就是至交好友,所以他老人家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是哥们儿!!”
少司宇很是得意的仰着头,望了眼远处和众官员谈笑风生的老国公。“我是来祝寿的!”
“哥们儿?”马文才闻言微怔,狐疑的将少司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半晌才小声开口,“怪不得,你对军事战略这般……”
“文才兄你说啥??”
“没什么!”马文才不自在的撇开头,等少司宇转过脑袋追寻着那厮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只在平静的池水上看到几只成双成对学名鸳鸯的动物安逸的游来游去秀恩爱。
“水鸭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没山鸡漂亮呢!”少司宇小声的嘀咕了声,便听马文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就是嘛!”不知道是天生神经太粗,还是说她根本没那些个浪漫细胞,反正自上辈子她还是个懵懂的21世纪软妹子的时候,就不怎么待见那灰不溜秋的水鸭子,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看嘛。
“少司宇,你还真是……”马文才手指微微点了点,半晌方才苦笑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说的是事实啊!什么鸳鸯成双,我还鸳鸳相抱呢!那些啊,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还嫌葡萄酸的迂腐文人杜撰出来的酸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21世纪那个事事都以效率见称的时代,什么东西都讲求实际现实。什么情爱真心,纯属传说。
甚至是律法都没办法约束人心,更何况是一只灰不溜秋的野鸭子??
“鸳鸳相抱……”马文才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少司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马文才是弄拧了自己的意思,以为他是准备和自己冤冤相报继续死磕,当下也就斗志昂扬没把这话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