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离开后,欧阳仪才放松一些,对谢蓁的态度也随意了很多。在欧阳仪心里,谢蓁还是以前的谢蓁,她能有今天的身份,全是因为严裕给的。“你是怎么找到我表哥的?”
谢蓁收起笑,“是他找到我的。”
“表哥找你?”她明显不信,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谢蓁,“你在青州,他难道特意回去找你?”
谢蓁告诉她:“我家不在青州,我们搬到京城来了。”
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但还是有些不解,到底不傻,知道这‘门’亲事有问题,“你只是青州知府的‘女’儿,表哥是六皇子,他要娶你,圣上能答应么?”
谢蓁若有所思地哦一声,语无‘波’澜:“我们的婚事是圣上亲自赐婚的。”
语毕,欧阳仪蓦然噤声。
她傻了一般,或许是太震惊,连说话都吞吞吐吐:“圣,圣上……怎么会给你赐婚,你不是……”
谢蓁喝一口茶,耐心地等她把话说完。
她又道:“你爹只是个青州知府,哪里配……”
谢蓁微微敛眸,打断她的话:“我爹是青州知府,比不上皇孙贵族,但也是个四品官,矜矜业业,在职时一心为了青州百姓,你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这么说我爹。”
欧阳仪见她脸‘色’不好,总算醒悟到自己现在是住在别人家里,收敛了一点,不再做声。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一时安静得过头。
欧阳仪是太震惊,没想到他们的婚事是圣上亲自赐婚,圣上为何要给他们赐婚?她想问谢蓁,但是看谢蓁脸‘色’不大好,识趣地没再开口。
坐了一会,双雁从外面走进来,对谢蓁道:“姑娘,国公府来人捎话了。”
谢蓁忙坐起来,“人呢?谁来了?”
双雁领着她往外走,“在堂屋呢,听说是夫人身边的陈嬷嬷。”
没说是什么事,谢蓁刚要走,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便对红眉道:“一会你亲自送表姑娘回去,我先到前面看看。”
红眉应下。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给欧阳仪留下一个背影。
欧阳仪听到丫鬟说出“国公府”的字样,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谢蓁为何会跟国公府的人有牵扯。
哪个国公府?又或是她听错了?
谢蓁刚走,严裕正好散了早朝回来。
他听说前面来人,本想来叫谢蓁一块过去,没想到谢蓁走了,他站在廊下,却碰到了准备回去的欧阳仪。
欧阳仪一见到他,远远便叫了一声“表哥”。
严裕眉心微拧,等她走到跟前第一个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能来做什么?还不是来跟皇子妃说话的。”虽然嘴上说谢蓁是皇子妃,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对皇子妃的尊敬。
严裕问后面的红眉:“谢蓁呢?”
红眉欠身:“回殿下,娘娘已经去前院了。”
他失望地抿‘唇’,看来他们是在路上错过了,没有废话,转身就往院外走。欧阳仪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身边毫无顾忌地问:“表哥,我听她说,你们的婚事是圣上亲自赐的?”
严裕步子很大,她跟得有些吃力,但是他却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欧阳仪没听到他回答,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表哥,到底是不是呀?”
他总算嗯了一声。
欧阳仪想不通,拽住他的袖子让他走慢点,他却直接抬起手臂,‘抽’出自己的衣服,继续大步走。
“表哥!”她在原地嗔一声,见他没反应,直接大声问道:“圣上为何要给你们赐婚?是不是她缠着你,败坏了名声,闹得人尽皆知,你不得已才娶她的?”
前面的严裕猛然定住。
红眉都听不下去,皱着眉头提醒:“表姑娘,你不能这么说……”
严裕回身,脸‘色’却黑得吓人。他目光锋利,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说什么?”
欧阳仪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虚,没来由地感到害怕,气势也弱下来:“否则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严裕静静地看她一会,漆黑的眸子只剩下冷漠,“她的身份怎么了?”
欧阳仪嗫声:“她是知府的‘女’儿……”
严裕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今天是第二次为了谢蓁这么做:“她不但是知府的‘女’儿,她还是定国公府的五姑娘。”
说罢,又道:“无论她嫁不嫁给我,都是身份尊贵的‘玉’叶金柯。”
欧阳仪呆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谢蓁是定国公府的姑娘?这定国公府她虽然没了解过,但是知道但凡带了“国公”二字的,都不是寻常人家,甚至比一般官家地位都高……谢蓁竟是这种出身?为何她从不知道?
严裕垂下眼,他这几个月又长高了点,看人时带着点睥睨众生居高临下的味道,“而且,不是她缠着我。”
欧阳仪抬头,仍旧没有从方才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严裕薄‘唇’轻启,移开视线,“是我要娶她,我心仪她,爱慕她。”
这下不只是欧阳仪僵住,连后头的红眉都傻眼了。
什么时候听到六皇子这么坦白过?他脾气古怪,最喜欢口是心非,明明表现得把谢蓁爱进骨子里了,却还是闷在心里面,打死都不肯说。
今儿个若不是被表姑娘‘逼’急了,估计也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他自己说完都愣半天,抿了抿‘唇’,大概觉得不好意思,踅身也不管欧阳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