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过!”翟大亮的神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

人间自是有情痴啊!没有想到,我挖掘来,挖掘去,竟然挖出来这么一个答案,一时间我也呆住了,愣了两秒,忽然想起常宁临走前的嘱咐,才回过神来,刚刚我又心软了。

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了,不然,让他心甘情愿负荆请罪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你一口咬定是张家暗中搞鬼,吞并了你家的财产,有何凭据啊?”我继续追问另一个疑点。

“这倒是没有,”翟大亮又摇了摇头,道,“可程老爷是这么告诉奴才的。”

“程老爷?是什么人?”

“他是个好人,经常施舍钱财给穷人,这里的人都称他‘程大善人’,有一阵子,奴才因为心烦染上了赌钱的恶习,欠了不少赌帐,还是程大善人帮我还的。”

“哦!我问你,这个程老爷以何为业?是不是也经营丝织坊啊?”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真有这种“善人”,翟大亮这个白痴,着了别人的道还不自知。

翟大亮闻言一愣,问道:“大公主,您怎么知道?这里除了张家的丝织坊外,就属程家的大了。”

“我怎么知道?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不想一想,如果当年真是张家搞鬼吞了你家的财产,他们干嘛还把你这个仇人的孩子养在家里啊?他们是白痴不成?把你养大了,好找他们报仇?”

翟大亮瞪大了眼,呆呆地望着我,显然是我这番话在他心里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我继续道:“你还以为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钱’这种好事儿呢?‘程大善人’?哼,他吃饱了撑的,还帮你还赌债,他干吗不替别人还?单单就替你还?‘同行是冤家’,你没听过这句话吗?我看,当年陷害你翟家的不定就是这个‘程大善人’!”

我看了一眼翟大亮,只见他两眼定定地望着我,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惊讶转为恍然再转为愤怒,最后,紧握着拳头,猛地砸向地面,然后,抬起头不无懊悔地道:“大公主,听了您刚才的话,奴才才知道,这么些年奴才竟是上了那恶人的当了!错把恩人当成了仇人!”

“现在知道你对不起张家了?”

“奴才知道了!奴才明天一早就去张家请罪!”翟大亮看来是真的想明白了,可惜啊,大错已经铸成了。

“好,你记住,明天去的时候,你就说是你自己幡然醒悟,来求张家原谅的,明白吗?”

翟大亮总算聪明了一回,连连点头。

我跟塞图一示意,塞图立刻来到我跟前,我低声吩咐道:“怎么来的,怎么送他回客栈,给他上点药,另外派人暗中盯着他。”

“遮”,塞图拱手道,“那明天等他从张家回来以后,是不是……”

“解回来,先关着吧。等我回来再说。”我承认我又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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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闹心呐!一头是常宁的嘱咐,另一头是翟大亮的可怜可悲,我又一次夹在情理法中左右为难,翻来覆去,到半夜三更才睡着,一睁眼,天已大亮了,忙问过小穗,竟然已过巳时!好嘛,苏州游都快被“梦游”耗尽了。

急匆匆起床洗漱,打扮,急匆匆地吃了点东西,跟常宁报备,然后,脚不沾地地就出了拙政园前往张家。

刚到张宅门口,就见停了一辆马车,宅门倒是大开了。张家的下人昨天是打过照面的,一见我就道:“罗少爷,我们家少爷和王少爷都在厅里侯着您呢。”

我笑着微一点头,绕过照壁,直奔张家大客厅,只见张孟球是坐着喝茶,王和均在厅里低着个头踱来踱去,双手交叉在胸前,右手还摩挲着下巴,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王大哥,孟球兄!” 我唤了一声,朝他们拱了拱手,“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

“不妨事,不妨事。”张孟球的答道。

“没事儿,也没等多久。不过你倒是错过了精彩的一幕。”王和均道。

“什么……精彩的一幕?”我故作不知,其实刚才塞图已经跟我禀报过了,翟大亮已然去跟张孟球请过罪,正被押回拙政园。

“你猜!”王和均还故意跟我卖关子。

“这我哪猜的到啊!看你们的神情,难不成有什么好事吗?”我装作非常好奇的样子,配合气氛演一演。

“晨曦兄,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听张孟球的口气,好像是“天上掉金子,被他捡到了”似的。“那个翟大亮居然一早过来跟我负荆请罪!说自己做错了,对不起张家,还硬要留下五百两银子,说是赔偿前些天造成的损失。这不是很令人匪夷所思么?”

“哦?还有这种事?昨天他还不是带人来打了一通吗?”天啊,我演的还真是逼真呢!

“是啊!我刚就和一鸣讨论这件事呢。会不会有诈啊?”张孟球还真是能担心啊!

“看他的样子似是真心悔过,不像是说假的……”王和均皱着眉,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

我开口道:“这样不是挺好?麻烦结束了,不用提心吊胆了!你们还瞎担心个啥?不是庸人自扰么?”

“庸人自扰,说的好啊!”王和均忽开颜赞道,“晨曦,我最喜欢你这达观的性子,记得上回在牢里,你还说过‘笑总比哭好’!这样的见识,不要说是女……”王和均说到这里忽然咳嗽了两声,才又接下去道,“这样的见识,一般人身上罕见呐!”

“哪里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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