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钧刨了一口米饭,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黄依鹤已是五十多岁一老头,好笑地问:“假话是怎样?”
王梓钧道:“晚会极为成功,场面宏大,节目紧凑,而且还是现场直播,极具创新思维卧底王妃,改造渣王爷。”
黄依鹤又问:“那真话呢?”
王梓钧看了他一眼,问道:“真要我说?”
“说。”黄依鹤点头道。
王梓钧笑道:“一塌糊涂,烂到没法评价。”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黄依鹤还没什么反应,晚会的一个副导演已经发火了。在那副导演看来,王梓钧虽然名头大,但你从台.湾来的客人,凭什么把我们辛辛苦苦做的晚会说的一无是处?
“庆元,你闭嘴!”黄依鹤斥责了手下两句,转头眯着眼问王梓钧,“王先生能具体地指出我们的不足吗?我也好改成完善。”
王梓钧用筷子指着舞台说:“首先,这是一台春节庆祝晚会,基调是喜庆。纯以现场来看,确实有点喜庆的味道,可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就不一样了。首先,这里是大型体育馆,不是小型演播室,摄像机对这里的光线要求跟狭窄的演播室完全不一样。你这里就四个大灯,亮度根本不够,而且这又是直播,根本没时间去做画面后期处理。我敢肯定观众在电视机里看到的画面肯定是暗色调的,会给人一种严肃压抑的心理暗示,这还谈什么喜庆?”
既然是黄依鹤,先前对王梓钧不客气的评价心中也有不满。但听王梓钧这么一分析,他已经背心流汗了,自我安慰道:“我也觉得灯光有些问题,但没这么严重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王梓钧又道,“顺便问一句,你这音响哪儿买的?怎么声效这么差,听起来歌声都是扁的。”
这也能听出来?黄依鹤汗颜道:“音响是从香港运来,但因运输不方便,我们就放弃了一部分,从20吨减为8吨。”
“你们还真能省,”王梓钧指着对面的大灯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灯光,至少还要多装六个,不然电视画面会变成黑乎乎的一团。”
“还来得及吗?”一个工作人员插嘴道。
王梓钧说:“来不及也要弄,不然这台晚会节目再精彩也砸了。你让全国十亿老百姓看着死气沉沉的暗色调节目庆祝春节?这是做联欢晚会还是开追悼会呢?”
王梓钧的嘴本来没这么犀利的,可这糟糕的彩排让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吐槽。
“音响到无所谓,不是专业人员听不怎么出来,最多敏感点的会觉得声音不对而已。”王梓钧继续道,“可是黄老你这节目编排顺序是怎么回事儿?”
黄依鹤愣道:“节目编排也有问题?”
王梓钧说:“做晚会跟做文章一样,讲究凤头、猪肚、豹尾。一个好看的开头就成功了一半,但你一上来就是让几个主持人拖拖拉拉地互相介绍,然后再拜年。这也就不说了,紧接着又是冗长的京戏和古乐合奏,估计老年人会看得津津有味,但我这种中年人可能会看得犯困。还有后面……”
随着王梓钧的一一点评,黄依鹤额头直冒冷汗。这次春晚是他的一次尝试,不仅换成体育馆直播,而且节目内容也力求大气壮观。在这种求新求变求大的思想下,他结果却忽略了庆祝晚会最基本的东西。王梓钧说的他不是不懂,而是灯下黑给无视掉了。
“王先生要是早来就好了,可现在……”黄依鹤一张老脸都变成了苦瓜模样,这都最后一次彩排结束了,再有几天就要正式表演。增加大灯让工人多加加班就好,但要是重新编排节目,那哪来得及啊?。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