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是源洲最有名的青楼之一,而揽月阁的虞依依则是头牌中的头牌虞依依桃李年华,天姿绝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颇具才名。多少豪商富贾,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而许君集便是她最近最热门的追求者。
那一夜元宵灯会,许君集许才子偶遇佳人,顿时惊为天人,少年情窦初开竟是痴了。每天一封情书相送,虞依依却一直避而不见。直至百封,虞依依才隔帘与许君集见了一面。却只说:“金麟岂是池中物,小女子不愿做那祸水红颜,阻公子前程,担千古骂名。”
闻者唏嘘,或赞佳人高义,或说**无情。却人人都道才子与佳人怕是无缘。可谁想那许君集当晚便跪在父母面前说要求娶虞依依。想许家在源州百年诗书传承,可谓名门望族。虽近年来已多败落,可有了这少年成名的许君集。将来中举出仕,定然会光耀门楣。
如今,许君集却要求娶烟花女子为妻,自毁清誉前程。许老爷如何会肯。盛怒之下的许老爷动了家法,可怜那许君集,弱质少年至今仍卧床难起。
那虞依依自许公子受伤便也称病不出,拒不见客。有人说她怕许家人找麻烦,有人说她其实对许君集芳心暗许,心疼情郎才郁郁而病。反正众说纷纭中虞依依的身价是越来越高,每日里求见佳人之人从揽月阁直排到了源河岸。
江天晓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便决定要去那揽月阁见见这虞大美人一探究竟。好容易挨到天黑,江天晓便揣着熊熊的八卦之火直奔揽月阁而去。
华灯初上,揽月阁门前车水马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口窗前摇着手绢揽客。江天晓好容易才近了那门,便有龟奴过来招呼,江天晓道:“我来求见依依姑娘。”那龟奴面有难色道:“对不起这位爷,我们虞姑娘病了,好些日子没见客了。要不给爷找别的姑娘。我们这楼里的姑娘,不是我跟您吹,那是个顶个的漂亮。”
江天晓点了点头,那龟奴便欢喜的领着他进门,江天晓随着他往里走,才几步便见老鸨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人均是慕名而来,要见虞依依的。
老鸨满脸肉痛之色的安抚众人,说那虞依依真是病了。却有一人嚷道:“胡说,你这老鸨在这骗人,依依不见客,为啥我刚见你让烟儿领着一小白脸上了楼。那烟儿是依依的贴身侍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老鸨面色一顿,瞬时又赔了笑脸道:“大爷,你看错了吧。烟儿可一直在屋陪着依依。你说我这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拦着姑娘不见客的道理。还不是我家依依身子弱,我这做娘的心疼她。若是各位非要见,耽搁了依依养病可如何是好。我那可怜的女儿身子本就娇弱,如今病中更受不得风,受不得气。若是一时想不开去了~~”
那老鸨说到这,便轻声呜咽,边拿帕子擦眼,边偷眼打量众人神色,道:“若是去了,也只能怪她命薄。而不是因为各位的逼迫。”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惊,谁也不敢再闹,这逼死美人之名,他们可不想担着。一时各人又骂了几句便都散了。老鸨见众人散去,也不再装哭,腰身一扭,便又去门口招呼了。
江天晓也任由那龟奴引进了雅间,趁着那龟奴告退去安排陪侍姑娘酒菜之际,江天晓便从窗户跃出,上了屋顶,之前他早就从那龟奴口中套出了虞依依的房间所在,来都来了,岂能入宝山而空回。
江天晓来到虞依依的房间上方,敛了呼吸,揭开瓦片,便见屋内灯光柔和,一曼妙的身影倚床而坐,隐在纱帘之后。一道轻柔的声音道:“公子何必强人所难,依依确实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望公子海涵。咳咳,烟儿,还不送了公子出去。”
江天晓先是一惊,然后反应过来,那自称依依的女子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屋里还有他人。只听烟儿说了句“公子请”,然后便是咚的一声,再无声息,一个身着红色长衫,手摇折扇的男子慢慢的走入了江天晓的视野之中。
江天晓虽看不见他的面容,却觉此人极为风骚,那两步走姿,极具风情。果然一慵懒低沉的男声响起道:“在下久仰姑娘芳名,如今好容易说服了妈妈,能一睹姑娘风姿。姑娘好歹也让我见上一面。在下虽说不是貌似潘安,却也比那姓许的不差分毫,姑娘见了我,病许就好了呢。”
虞依依怒道:“还请公子自重,否则我叫嚷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烟儿,你做什么还不送客。”虞依依又连着喊了两声烟儿,却不见有人应声。她坐起,看向床外,却见烟儿倒在地上,她掀开纱帘怒道:“你,你将烟儿怎么了?!”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江天晓不知为何,见到虞依依的刹那,瞬时想起了曹雪芹对黛玉的描写。虞依依面容倦怠,有些憔悴,显然是真在病中。可即使如此却依然无损其美貌,甚至更添了一分楚楚动人之意。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姑娘这是恨我?别恨,你那丫头好的很。啧啧,真是美人堪怜啊!”那红衣男子说着,伸手钳住了虞依依的下巴。虞依依一双美目被迫迎向他。
虞依依扭头,企图避开那男子的手,道:“公子人品fēng_liú,可既知依依已有心上人了,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虞依依说完竟似触到愁肠,垂着头嘤嘤哭泣。她似极为忍耐,身子微微抖动,好不可怜。那红衣男子,抚着依依柔顺披散着的长发,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