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命的微微一笑,道:“若是如此,倒是小人冒昧了!”当下不再答话,皱着眉头看朱棣留在纸上的一个“明”字。看了良久,又眯着双眼将朱棣打量了一番,略想片刻,算命人脸上恢复了常态,轻轻摇动着蒲扇,盯着朱棣笑道:果然像,果然像极了!“
朱棣道:敢问先生像什么?“
算命的摇着蒲扇神态自若,道:“先生所写的这个”明“字大含玄机啊!”
朱棣被算命的吊起了胃口,性急道:“先生莫非看出了端倪,若是有发现,请先生明示,若是算得准,在下定能黄金奉送!”
道衍在一旁看得好生不耐烦,走上前道:“道兄莫疑神疑鬼的,看出了什么,快快将来!”那算命的丝毫不生气,相反还冲着道衍笑了笑,道:“这位兄台丝毫没变,性子竟还是这般急躁!”
道衍白了算命的一眼,道:“快快说来!”
那算命的望了一眼道衍,忽然惊讶道:“这位兄台,你不险山显水,万万料不到你后背竟有如此大的靠山!”
朱棣一惊,惊异的望了算命的一眼,嘴唇嘘动了两下,却没答话,却听得道衍冷哼了声道:“多大!”语气竟没丝毫的慌乱。
算命的斜眼望了一眼朱棣,朱棣被他火热的目光一望,忽然吓了一跳,那算命的似乎瞧见朱棣的神色,微微一笑,扭过脸对道衍道:“此人之位,不是王公便是龙子?是也不是?”
这下轮到道衍吃了一惊,但神色却没有多大的惊慌,瞧神色多少有些假意,好一会儿,道衍才念了身佛号,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算命的微微摇动的蒲扇,将朱棣所写的名字用蒲扇点了点头,侃侃说道:“‘明’乃我大明国号,其事亦应为朝廷大事。‘明’字左为日、右为月,自古日主阳,月主阴;而四海之内,以北为阳、南为阴,若敝人想的不差,公子所问,必是朝廷关于南北之间的大事,我朝自太祖登基以来,便以应天为南,而北平虽布设如应天一般,此刻朝廷龙椅之上乃是当今皇太孙,所以龙椅之上天子并非你的朋友,以憋人看,i这位朋友应该是这北平府里的大人物,以我看,定也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明主。”尽管道衍自己也是个预测阴阳的人,但此刻不得不佩服这也算命先生的断字如神,他尽量不让算命的看出他的惊讶之色,微微冷哼了一眼,也不答话推到了朱棣的身后。
算命人寥寥数语,朱棣听得却是大惊:自己作为龙子,藩王之位,位于正北之地,而京师正在江南。此人居然能自一个“明”字便能推算出自己的身份,此刻果然不简单,更为厉害的是,单单一个“明”字,他竟能推出朝廷的大事,如今朝廷,南北之间的大事,除了削藩还有什么?这算命的竟是一语中的!
良久,朱棣方回过神来,神态恭敬的问道:“那依先生所言,这南北之事,最终却又是何解?”
算命人见朱棣脸色数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冲着道衍点了点头,他本是精细之人,此刻瞧朱棣面色有变,知道朱棣已经折服,趁着性儿,越发卖弄自己的学术:“《道德经》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本为两极,虽可相调,但亦相争,更何况,阴主杀,阳主生。言司命常乘天清明之气,御持万民死生之命也。”见朱棣脸色有些发白,算命人哈哈一笑道:“不过以敝人陋见,自太祖横扫海内,统一天下以来,我大明声威如日中天、国运昌盛,正是阳神居正之时。这南北之事,便是阴阳不调之际,两极互争,虽一时之势不可妄测,但于最终,应是阳者居上!”
算命人一番解释,让朱棣本已紧张的心,忽然多了一丝安慰,心道:“终究是阳主上,看来这靖难之役势必发生,想到叔侄兵刃相见,朱棣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这些时日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思索这个问题,他自就藩以来,心中那股对权利的渴望,便没停过,真是如此,才让他蓄意了这么多年,但让他挥兵南下,他却始终有些犹豫不决,这股烦躁影响了他多日!“本来他想再向算命人询问一番,可转念一想:今日所言已是过多,若再问下去,恐露了身份,微微一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想先生高明,竟说的如此透彻,实在让人佩服。我出来已久,若是先生不嫌弃,能否到府上一续如何!”说完便欲掏钱。
那算命的趁着朱棣低头掏钱之际,目光利索的望了一眼朱棣身后的道衍,但见道衍点了点头,算命的会意的笑了笑,待朱棣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朱棣的脸上,气态神仙的望了一会儿,朱棣掏出了一定足足有五两重的黄金,方在了桌上,正入离开,瞧算命的盯着自己瞧个不停,心头一紧,低声道:“先生,可看出端倪?“
算命的呵呵一笑,收起蒲扇,道:“小人自小熟读《周易》,对相术之学还略知一二,我瞧先生面目甚伟,眉宇间王者之气渐浓,正所谓面有心生,以小人看,先生,龙行虎步,日角插天,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
这几句话说来,直惊得朱棣半响说不出话来,若是数月前袁珙说这番话,朱棣多少还有些怀疑,毕竟那袁珙乃是军师的好朋友,军师平日言谈举止之间常言自己乃太平天子,早年自己正是被他的一个“王“字上面的一定白帽子所迫,才将他收留在府上,这些年他执意自己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