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朱棣瞧朱能面色有些不悦,他何等眼力一眼便瞧出了朱能神色不对。
朱棣楞了楞道:“王爷……王爷……这……?”
“说!”朱棣一声厉下,这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怒气,朱能见惯了杀气,但还是被朱棣这冰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唯唯诺诺道:“军中有几个叛将不但不降……还……?”说到这儿,朱能抬起头瞟了朱棣一眼,却不敢说下去。
“还怎样?”朱棣声音依旧冰冷。
“还出言辱骂?”朱能低着头,低声道,“不过那几个虽出言吗,但大多只是闷着头不言?”
朱棣冷哼了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还如利剑,沉默良久才道:“闷头不言?”
“是!“朱能小心的道。他之所以这么小心,实乃不愿意再看到朱棣杀人,前些时日,永平一战,抓获的一干降将,正是如这般一样,破口大骂,不料被朱棣听到,心中一怒,数十百人被活活的杀了,朱能虽见惯了杀人的场面,但见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将领一个个被活杀,朱能还是觉得心寒。故而听朱棣语气不善,急忙说了刚才的那一番话。
朱棣一动不动,好久才转过身来,随即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也好!传令下去,让他们饱餐一顿,养足精力让他们再叫骂一晚,明日一早,全部放回真定城!”
“什么?放会真定……王爷……这……?“朱能大吃了一惊,就在前些时日,朱棣还毫不手软的砍掉了百余名被俘将校的脑袋。眼下刚过去一个月,朱棣不但不杀他们,甚至还让其好酒好肉的饱餐一顿,而且还让他们叫骂,更让人不解的是直接放回真定,这又是何道理?一时间,朱能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
似乎看出了朱能的疑惑,朱棣呵呵一笑却不答话。
朱能想了半响,仍旧不明白,忍不住道:“王爷,真的放了他们……?“
“本王说完岂能言而无信!“朱棣乐呵呵的道。瞧朱能仍旧一脸的疑惑,知晓若不告知这位爱将,只怕这一晚是不能睡了,呵呵一笑道:“朱将军无须疑惑,其实在北平、怀来本王诛杀被俘南军将士,真定释放被俘的南将,这两番处理,本王实乃有本王的道理!”
“哦!”朱能长大的嘴巴“哦”了声,道:“末将愚钝,还望王爷明示?”
朱棣得意的一笑道:“先前宋忠所率的多为朝廷锦衣卫,锦衣卫虽在洪武二十六年,被太祖正式废除,但建文帝却一直暗自启用锦衣卫,锦衣卫隐藏在北平多年,乃是朝廷的鹰犬,所以才被建文帝最想派遣来北平,一来是搜索本王谋逆的罪证,二来是锦衣卫却是有些能办事的人物,故而被朝廷派遣参与削燕之事。这些人都有非常手段,若是本王对此等人物都手软的话,以后其他降将还会将本王方在眼里么?这叫杀鸡给猴看!若非这样,其他的南将还是乱了套,还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他们,如此一来,岂不是个个都争先,都以自身性价性命,都来拿本王身家换功名?如此一起可好?”
“王爷顾虑的是!”朱能信服道。
朱棣转过身来,望着朱能继续道:“至于这次吗,这些降将都是耿炳文一手带出来的人,个人平日里喝朝廷的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等人也没什么交情,如此一来,就并非皇帝心腹了,也非奸臣嫡系,他们攻打本王也不过是受朝廷之令,不得不为而已!依本王看,他们之所以不降,也不过是畏惧朝廷的责罚,做做样子罢了。若是本王杀了他们,岂不是成就了他们的英名,朝廷还岂不是借此机会,将本王的罪名大书特书,本王对此等人不杀,便可以天下武官做个表率,让他们知道本王并非嗜杀如命!待他们回去一宣扬,整个大明的武将都会知道,本王并为如朝廷的那般嗜杀做恶,到时候,少不得一干将领不会我燕藩作对,。到时候两军相见,他们便会多存了一番打算,如此往后两军交战的话,说不定也就多一分胜算!”
“王爷想得周到!”朱能心悦臣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