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琴心知这位未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已经猜出了宁王的话中之意,只是还需人从中挑拨一番才能明白得通透,当下呵呵一笑道:“何意?敢问纪大人,若你是今晚的宁王,你会这么轻易的答应我么?”
纪纲眨了眨眼,道:“一点好处都没有,岂能随便答应?”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嘀咕了声,道:“萧大人别开玩笑了,我纪纲生来就是做下人的命,那是做王爷的料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萧大人还是莫要取笑了下官了?”
萧琴早看出纪纲的心思,倒也不掉破,自顾自说道:“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世事难料,纪大人也比不必妄自菲薄!“宽慰了几句,又道:”宁王素有”善谋“的美名,这声名倒也不是白叫的,燕王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谁都知道这旗号下面的是什么,如今燕王一路从北平打到了真定,就连长兴侯都不是对手,这场叔侄较量胜败如何,以宁王的聪明岂能看不出,他之所以不答应,实乃是燕王还许给他任何承诺?”
“承诺?“纪纲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承诺?
萧琴苦笑声,心道:“这未来锦衣卫指挥使果然不是盖的,还真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不过他知道纪纲对朱棣极为忠诚,所以倒也不避讳什么,沉吟了片刻道:“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况且宁王经子、九流、星历、医卜、黄老诸术皆具,比起燕王多了一个贤才的美名,太祖的所有皇子之中,宁王作战其实最为英勇按,这一点就连燕王也自叹不如,试问这样的一个王爷,镇守大宁这样的一个屏障,手中还有朵颜三卫这样忠心耿耿的强兵猛将,要效仿燕王竖起靖难大旗,挥兵南下,攻入金陵城也未必不可?”
纪纲似有些明白了过来,盯着萧琴道:“你是说宁王……他要想好处……?“
萧琴暗叹这位锦衣卫指挥使聪明过人,笑道:“不错,不出兵,拥有朵颜三卫的宁王,还是宁王,朝廷现在没敢动他,就是怕学燕王,现在没动,将来更不敢动,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会不会又是下一个燕王,出兵,一旦靖难成功,燕王兵临金陵,坐了那龙椅,宁王已经是宁王,最大的赏赐依旧是宁王!依着宁王的善谋的美名,岂能做出这么亏本的买卖?”
“那宁王……?”
萧琴道:“宁王定是知道你我二人身份不够分量,不能做出什么承诺,所以才在最后的一刻给燕王抛出了一个难题?”
纪纲心头一动,“难题……?“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是一场谈判而已,其中竟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萧琴道:“不错,亏本的买卖宁王是绝对不会做的,才让我给燕王带了一句话?“
“带话……?“纪纲楞了楞,随即惊道:”宁王是让大人告诉燕王,让他亲自来一趟大宁!
萧琴笑而不语,身子一闪立即钻入了一条泥泞小道,纪纲摇着头跟了上去,嘴里兀自嘀咕道:“太祖的这二十六个儿子,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萧大人能看穿他们的心思,那才叫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