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镇捕头齐勇正是人生春风得意时,化一百两买了捕头当,用三十两买了白家闺女做小妾,收三百两放跑包家三个私盐贩子,得五百两了结李财主的人命官司,近来没有一件事不让齐勇高兴的,他想不快活都不行。。 。
“齐捕头好。”
“齐捕头巡查啊!”
听着镇上百姓的奉承讨好声,看着他们敬畏羡慕的眼神,齐勇就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走起路来更加抬头挺胸。
“捕头,我们去颜家坐坐?”跟在齐勇身边的捕快古小根建议说。
马头镇颜家是第一大户,有庄园三处良田千亩,马头镇上颜家宅子占地近百亩,庭院数十处,花园假山水池,一应俱全,真正颜家人不过三十多人,有弟子门徒百余人,家丁丫环下人二三百。颜家人跺跺脚,马头镇就得摇三摇。
颜家的发家历史并不光彩,贩私盐起家,而后又与长江水路上水匪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转做水产粮食布料等正当生意也就是近十多年的事情,颜家人一直保持着浓厚的江湖亡命的气质。
一个小小的捕头在颜家人眼里自然算不上什么角色,不过为了行事方便打发他几根肉骨头也无不可,反正颜家人家大业大又有江湖仗义疏财的古风,既然打发了捕头,随行的捕快,颜家人一般亦不会失礼。
白花花的银子没有人不爱,何况来得如此轻松,捕快们一跟随捕头上街就旁敲侧击促使捕头去颜家,骨头啃多了,都全然记了颜家是什么人家。
“坐什么,找死啊!”齐勇气势汹汹了凶了古小根一声。在内心中,齐勇并非不想去颜家坐坐,弄两个银子花花。可前二任捕头一月间连续暴毙的例子,让齐勇头脑清晰了很多。一个山路湿滑坠崖身亡,另一个醉酒淹死在小溪里,这荒谬的事连马头镇最老实的百姓都不信,更不要说别人了。齐勇估计多半是两人去颜家坐得太多了,他是绝对不会再犯这个低级错误了。
颜家大门口摆着一对威风八面的石狮子,同时八个雄壮结实的家丁神气活现守着。
齐勇带着古小根有点绕着颜家走的味道。
“齐捕头,古捕快,那阵风把你们吹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坐坐,等会我给您俩上二碗八宝鱼汤,头锅熬的。”麻辣风骚略带两分姿色的“徐记”饮食店的老板娘徐寡妇大声说:“三江,三江,快给两位捕爷先烤几串鱼来开开胃。”
齐勇古小根两人并不客气,喝一碗“八宝鱼汤”补补身体,吃几串烤鱼,正是他们巡查马头镇的重要内容之一。
懒洋洋倚在门柱上打盹的傅三江听见徐寡妇的催促,不耐烦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拔旺炭火,准备给二位捕爷烤鱼。
“这不是有现成的吧?”古小根伸手抓向挂在烤炉边烤得香气四溢正滴着鱼油焦黄的烤鱼串。
“别动!”傅三江神情不悦,架开他的手冷冷说:“这是给五小姐烤的。”
驳了面子,古小根大怒说:“什么五小姐…”
“小根,闭嘴,你不要命了。”齐勇厉声说。
一个冷颤,古小根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齐勇极时喝止,他马上想到颜家的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三江,别这样,大不了给五小姐另烤一份。。”徐寡妇凑到了傅三江身边很亲密说:“这些人,咱们惹不起。”
冷哼一声,傅三江对徐寡妇亦没有好脸色。
“两位捕爷,别生气,三江就是这么个死性子。”徐寡妇连忙倒上二杯好茶说:“几个月前,若不是五小姐施舍几件衣服一床被子,三江就冻死了。他这个总念着这点…”
“好了,我们知道。”齐勇笑说:“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小根是和他开个玩笑,没了,早点把汤和鱼上上来。”
“好好,两位捕爷稍等。”徐寡妇说。
傅三江漫不经心烤着鱼,一点也不在意徐寡妇齐勇古小根三人说什么。八荒傅门的人再落魄也轮不到一个小镇上捕头来欺负的份。就是对面颜家那些眼高手于顶不可一世的人物,傅三江一个也没放在眼里。真正让傅三江心仪的唯有颜家五小姐颜秀丹。
离开丽水江后,傅三江毫无目地的乱走,唯一的规律是沿着三河走动,黑蛟龙之子,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总能找到了食物。
天气渐冷对傅三江觅食影响不大,却让他变得更加象野人,不止一次发生愚蠢的村民袭击可怕的野人事件。骚扰让傅三江不厌其烦,越发不愿意跟世人接触。
在离马头镇三十里外的一个渡口处,傅三江填饱肚子后有点困意,随意席地而睡。入冬的第一场雪不合时宜来打扰他的睡眠,漫天飞舞的雪花不仅打熄了火堆,而且将傅三江变成一个雪人。
大海之中的八荒岛是从未下过雪,傅三江饶有兴趣赏雪。
一支由雄赳赳壮汉们护送的车队破坏了傅三江的雅兴。
护送颜家家眷回家的家丁们当然有责任清除路上碍眼的人物。
傅三江挨了鹿皮快靴重重两腿,连滚了几下,差点掉进河里。
心胸开阔的傅三江正犹豫是否该给这些不知检点的家丁一些教训时,一辆精制的马车上窗帘掀开了,端庄秀丽的颜秀丹厉声叱喝那冒失的家丁。更让他惊讶和感动的是,颜秀丹贴身侍女雨梅飞快下车来查看傅三江死活伤势。浪荡公子模样的颜秀丹二哥颜传世见小妹小题大做,不以为然指出一个乞丐的死活用不着如此。芸芸众生,岂有尊贵卑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