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一下眉头,傅三江诧异,张小秀什么时候说话如此有哲理了?
“这些话都是海大总管说的,少夫人告诉我的!”张小秀说:“真的,武教头虽然荒淫无度,声名败坏。可在您来前,有很多人宁愿有事去求武教头,都不去找英教头!”
傅三江脸上浮过一丝淡淡笑容。
“爷,那次是英教头去县城!”张小秀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说。。
“不尽然吧!武教头的话,百分百要收取代价,英教头则不一定,对吗?”傅三江分析说。
“爷,我不是个不懂情理不知恩情的人!”张小秀宛尔一笑说:“可有点幻想不是罪过吧!”
英若勇弃庄而生,武之强坚守致死,两人不同的选择导致不同的结局,不正反应了两人为人品性的根本上的差异吗?
“爷,其实在孩子问题上,武教头英教头做法是最让人比较议论的!”张小秀说:“不管谁怀了英教头的孩子,英教头都尽力鼓励她们生下来,并且帮助她们欺瞒丈夫,甚至被觉察了后,死也不认帐!怀了武教头孩子的,武教头不仅让她们自己选择,且不希望她们欺瞒丈夫,更时常亲自出面和丈夫们谈判商讨!”
“孩子是无辜的!”傅三江喃喃说。
“爷,是啊!”张小秀说:“为武教头生养孩子会得到百般照顾家庭和穆,而为英教头则见不得阳光,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武之强在遗书中清楚写明将遗产分给几个为他生养孩子的家庭,且送上一份真诚的祝福!
江湖人武之强或许不是傅三江值得效仿的对象,却绝对值得尊敬!真诚勇敢面对一切,并尽力迎对结果,生无憾,死无怨!
生于海上,死于战场!
八荒血脉里永远流淌着悠悠的热血!
面对不可预测的未来,用战斗去获取胜利,用死亡去面对失败!
傅三江此刻彻底的解脱,将不再掩饰自己行为和性情了。
“爷,您知道吗?”张小秀鼓起勇气说:“其实,山庄里大家都希望大公子能接任庄主,甚至农户们猎户们店伙计们都希望!”
“是大公子人好,会给大家更好日子吗?”傅三江对此并不意外。
“不是,大家觉得现在日子够好过了,不奢望更好!”张小秀摇头说。
“什么?”傅三江奇怪了。
“真的!洗悦山庄的地租劳役在几个县里算最低的,比浮影小筑的都低很多!很多出身于洗悦山庄仆人下人的又得了许多好处,这一带是非常让人羡慕妒嫉的!”张小秀说:“今年秋收时,有不少人主动提出多交一成地租的!”
这个笑话傅三江来洗悦山庄几天后就听说过了,引得他一阵捧腹狂笑不止。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前例的。二十多年前,洗悦山庄那时是顾家的,顾象两个儿子夺继承权时,一个比一个拿出条件对农户猎户们宽松优惠。可一分出胜负后,立刻将地租劳役加到无法忍受地步,农户猎户们稍想求情,就被大批大批废租废约赶出房屋田地去!生存不下去的农户猎户们火焚了顾家大宅,烧死了所有顾家人。随后,官府出兵镇压了民变,不知有多少人被砍掉了脑袋!”张小秀说:“吴庄主是此后从县里购了这块地的。”
傅三江如同化成了石像,不发一言沉默着。
犹豫了片刻,张小秀下定决心说:“是大少奶奶暗示我说这些话,并充诺给十几亩好田地还有五十两银子!”
“小秀,你可以说说自己真正的想法吗?”傅三江问。
“爷,我以前的一切都没有选择,只能由人决定!”张小秀颤声说:“我知道世上没有白来的钱财,没有白来的美好生活,要得到,一定要付出。如果可以,我愿意为自己做一次选择,愿意为将来付出代价!”
生活的重重压力从来无法抹杀人的尊严和梦想!
“小秀,现在你是完全自由的,你可以选择,我将尊重你做出的任何选择!洗悦山庄的未来谁也无法预测!”傅三江目光越过张小秀身上投向远方说:“你认真考虑一下再回答我,这一步对你的一生很重要!”
常多宽骑着马的身影出现在远方。
“我得去跟常二总管谈选择问题了!”傅三江平淡的话词里带着浓浓杀意。
常多宽憔悴了许多,在刘樱程汉华与吴行云海括之间的走钢丝已走不下去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最后厮杀,他处境无比尴尬。
双方都在尽力拉拢常多宽,又对他表示了信任和理解,毫无异议委任他监护重病垂危吴六战的重任。
中立路线的山穷水尽,是人人皆明了的事实,常多宽除了几个愚忠的心腹手下外,其余手下不是投入海括吴行云方,就是告假告病辞职溜之大吉。
无论哪一方取得最后胜利,对中间派的清理整顿都是势在必行的!常多宽分明是在等待灭亡。
从奔驰的马上一跃而下,常多宽脸上残余了些苍白。
傅三江心里想了一下,上次在徐欣红墓前,常多宽失败过一次。如今,在武之强坟前,手上筹码更少了的他会有什么说辞呢?
“江教头,听说你劝萧铭孙都离开?”常多宽说。
“大泥潭里只有最凶狠的鳄鱼才能生存下来!”傅三江笑说:“我只是提出了个见解!”
“我不认为江教头你会是鳄鱼!”常多宽说。
“刘樱程汉华不这么认为,所以他们失败!五鲤寨不这么认为,所以他们灭亡!”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