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心扑通扑通直跳,忙道,“不不不,我不用,就是就是……”
听周二郎那口气,凌娇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晓得有人在周二郎面前说了什么,而能让周二郎把话听进去的,除了三婶婆,还是三婶婆。
此刻,凌娇心里是难受的。
“周二郎,你在怀疑我吗?”
周二郎听凌娇话里已然有了怒气,心顿时就慌了,“不是不是,阿娇,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我……”
周二郎一向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凌娇面前,被凌娇那一句话说的心虚不已,恨不得立即掏心掏肺告诉凌娇,他没怀疑,他真的只是回到家见凌娇没睡,想跟凌娇说会话,可不知道要说什么,脑子一热,就说了这句。
见周二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凌娇终归心软,“我也是随便一说,看你紧张的!”
周二郎还想解释,凌娇却率先倒下,“睡吧,明儿你还要早起!”说完,哈欠一声,倒床上,翻了身给阿宝盖好被子,凌娇眸子微眯,这棉被也实在太重了,或许应该养些鸭子,弄些鸭绒下来,做鸭绒衣裳或者鸭绒被子。
扭头见周二郎还里在木板车边,“你不睡吗?”
周二郎心里懊悔死了,哪里敢睡,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凌娇心里有些来气,“我若是真要走,你以为你看的住我?我如果真要走,我会为这个家想各种出路?你一个大男人,任何事多用心感受,多用眼睛看,不要别人说几句,你就动摇了本来的初衷,就算我要走,我也会光明正大的走,周二郎,我是真打算留下来,好好过日子,等赚了钱,我在给你讨个漂亮贤惠的媳妇!”
周二郎抿紧了唇,胸口剧烈起伏,凌娇责怪他,他不气,却气凌娇最后那句,给他讨个漂亮贤惠的媳妇,他根本不需要漂亮贤惠的媳妇,他只想要她,只要她一个够了。
“阿娇,我……”周二郎说着,忽地走到床边,在凌娇错愕的时候,握住了凌娇的手,“阿娇,我不想讨漂亮贤惠的媳妇,我只想要你,我知道,你聪明,有见识,看不上我这个土老帽,只是,只是阿娇,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或者一个期限,到那个时候,你还是瞧不上我,我,我,我……”周二郎说着,急的不行,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整个人僵硬着,抓住凌娇的手有些发抖。
凌娇讶异不已。
就她现在这黄皮刮廋的样子,真心一点美感都没有,周二郎这死心眼从何而来?
周二郎见凌娇不语,鼓起勇气道,“今天我没别的心思,三婶婆说怕你拿了钱离开,我也不担心,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亏,回到家里,我也不是想问家里还有多少钱,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的,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我喜欢听你说话!”
听着凌娇柔柔软软的声音,他总觉得无比幸福,不管一天多忙碌,多累,只要听凌娇说几句,他总能心安,然后沉沉睡去,一觉到天亮。
只是,他太笨,说错话,惹阿娇生气了。
“阿娇,我,你是不是生气了?”周二郎见凌娇不语,轻轻松手,彷徨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娇。
凌娇在电视过无数烂漫、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此誓不渝的诺言,可那些都不是对她,她也听过一些指天对地满口恶毒誓言的告白,可那些男人一个个满嘴跑火车,把甜言蜜语说的溜溜转,可又有几句真话?
周二郎的告白无疑是笨拙的,可凌娇相信,周二郎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他的真心话,这个男人不善于说谎的。
寻思许久,凌娇才说道,“睡吧,明儿你要早起的!”
周二郎呐呐的应了声,朝木板车走去,走了几步,忽地开口说道,“阿娇,对不起!”话音落,周二郎快速开了门,跑了出去。
凌娇楞在原地,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她都没生气,他咋还跑出去了?
凌娇歪在床头,想着周二郎的话,动心吗?凌娇自问,应该动心的吧。
可现在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周二郎除了老实本分,真没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脑海里蓦然想起那日去镇上工具铺里买工具,周二郎自信满满给她介绍那些工具,平凡的人,却在那瞬间镀上了不平凡的光辉,凌娇想,那个时候,她瞧着周二郎,应该是动心的。
只不过,动心归动心,这一辈子要过下去,光动心是不够的。
凌娇很理智的分析着,见周二郎迟迟不回来,索性由着他去,反正他也走不远,困了累了,就会回来了。
周二郎一出院子就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暗骂自己唐突了凌娇,也明白凌娇是真没看上他,既然凌娇看不上他,他就该长记性,不在提这事儿了。
凌娇哪里晓得,周二郎一晚上没进屋,也不晓得他睡在了哪里,天蒙蒙亮的时候,周二郎把鱼都给弄了回来,一身湿漉漉,在厨房冷得发抖,也不进屋换衣裳,凌娇起床瞧见,“你干嘛不进去拿衣服?”
“我这就去换!”周二郎说完,一溜烟跑了,仿佛凌娇是毒蛇猛兽般。
一天下来,凌娇是发现了,周二郎在躲她,总是偷偷瞧她,见她看过去,立即垂了脑袋,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弄得凌娇有些担心他下午进山扛树会不会出事。
周二郎的异样,三婶婆第一个察觉,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再瞧周二郎今日样子,三婶婆懊悔的很,明白自己好心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