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连夜赶到泉水镇,在镇门口便见到金城时带着两个小厮,两小厮一人拎着一个食盒,一个拎着一个灯笼,灯笼发出柔弱的亮光,竟特别像那夜阿娇醒来时,在厨房那盏油灯。
周二郎拉停了马车跳下马车,“金大哥!”
金城时朝周二郎微微点头,“你这马儿太挑眼了,还是坐我的马车走吧!”
“那这马车?”
“让下人送回周家村去,也怪我先前没顾虑周全!”金城时说着,打量周二郎那匹雪白的马。
周二郎沉思片刻,却微微摇头,“金大哥,便用我这两马吧,我想带着它出去,顺便寻寻它的主人,这是我答应它的!”
跟一只畜生还当真?
金城时见周二郎那神色,心知他不是说着玩的,微微点头,“行,那把马车卸了,弄个马鞍上去,让它跟着吧!”金城时说着,又忙道,“它不会乱跑吧?”
“不会!”周二郎说着,么么马儿的头。
心很乱,却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慌乱,一慌乱,就乱了分寸,连分寸都乱了,他还如何去寻凌娇。
“那行,我马车在那边,咱们准备一下便走吧!”
周二郎给马儿卸了马车,牵着它跟在金城时身后,金城时的马车很宽大,两匹马并排,边上还站着两个小厮,见到金城时,恭恭敬敬,“少爷!”
又朝周二郎行礼,“周公子!”
周二郎微微点头,“不必多礼!”
“先把东西吃了,咱们便出发了!”金城时说道。
“我不饿!”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得下东西。
“人是铁,饭是钢,你已经几顿没吃了,如果再不吃些,没找到你媳妇,你倒先累倒了,谁帮你寻媳妇去?”金城时劝。
周二郎听明白了,“金大哥说的是,是二郎糊涂了!”
接过食盒,走到一边吃着饭菜。
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金城时见周二郎这马着实是匹良驹,伸手准备去摸摸它,马儿却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金城时,眸子里有着警戒,似乎金城时敢再往前走一步,它就会攻击金城时般,弄得金城时哭笑不得。
就这性子,周二郎居然能让它拉马车。
周二郎快速吃好,金城时的小厮接了食盒,周二郎才跟金城时上了马车,连夜出发。
金城时的马车很舒坦,里面铺着棉被,放着枕头,边上还有一个固定的架子,架子上放着茶壶和几本书,一个熏炉。
“愣着做什么,快脱了鞋子睡一觉,天亮谁也不知道什么再等着我们!”
周二郎点头,脱了鞋子和衣躺下,脑子里却全是凌娇。
这几天睡一张床上,虽然没有跨越最后一步,可这般他已经很满足,哪里敢奢求太多。
但现在,她被人掳走了,他却毫无头绪,连去何处救她都不知晓。周二郎懊悔万分,懊悔他对这个世界根本丝毫都不了解,知道掳走阿娇那人姓谢,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多么可笑?
日日说着自己要变强大,却坐井观天,愚笨至极。
周二郎紧紧闭上了眼眸。
“金大哥!”
“嗯!”
“你跟我说说这谢家吧!”
金城时微微差异,开口道,“谢家是大禹皇商,富可敌国,掳走你媳妇的应该是长子谢舒卿,要说这谢舒卿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平日里也算得上一个光风霁月的,只是没想到……”
或许那谢舒卿是极爱凌娇,竟不顾凌娇另嫁他人,也要将其掳走,让金城时一时间竟找不到话语来说。
大禹皇商,富可敌国,便可抢他人妻子吗?
周二郎恨恨想着,不在言语,却对外面的世间关注起来,走到一个地方,他都会问金城时许多,了解当地风土人情,几大家族,家族之中比较出名的人,有时甚至会拿出银子给询问路人一些当地出名的人,事儿,并一一铭记于心,
白天赶马车时,再背着书,认着字,没有失魂落魄,也没有焦躁不安,夜晚或睡客栈,或宿马车,周二郎都表现的异常平静,让金城时疑惑,莫不是吓坏了吧?
正月的天,天气依旧挺冷,为了赶近路,早日到绵州,金城时决定走水路,在码头找到了艘去绵州的商船,谈好价钱把马车也弄了上去,船沿河而下,周二郎立在船头,看着绵州越来越近,眸子里燃着滚滚怒火,双手垂在身侧握拳,迎风而立。
金城时走到周二郎身边,“就要到绵州了,咱们先找地方住下来,再去谢府打探消息,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免得惹来祸端,救不了你媳妇不说,你也极有可能因为丢了性命!”
周二郎点头,“我听金大哥!”
短短数十日功夫,周二郎宛若变了一个人。
金城时感叹,若寻到凌娇便罢了,若是寻不到,以周二郎这几日举手投足,为人处世,只要他想,将来必成大器。而他有了本事,财势,怕是会反个头来找谢家报这夺妻之仇。到时候会是鸡蛋碰石头呢,还是强强对决?
金城时掐指一算,周二郎依旧是大富大贵之命,并无英年早逝之相,再瞧他面色肃穆,似又意外助力。
船快速而下,见冬日河面上,有艘华丽的船游了过来,船上传来娇笑声,一群穿着华丽的女子围着一个男子出现在船头,那男子身穿锦衣,头戴玉冠,手里捧着东西,似乎是要将手里的东西放生到河里。
两船相错而过,隔得并不是很远,周二郎还听见那些女子